贵默默在于谦碑前放下一柄小小的木刀,那是他儿子幼时的玩具。
“多谢您当时孤身守南云...”
岳飞则对着萧何的墓碑深深一揖,低声道:“萧相国…安邦定国,您…辛苦了。”
张良、王猛、荀彧这些文臣,只是静静地看着,眼神深邃,仿佛在与碑下的智者进行着无声的交流。辛弃疾年轻些,看着这些只存在于传说中名字的墓碑,眼中充满了敬仰和一丝感同身受的悲凉。
祭奠完毕,宁晨长长舒了口气,转过身,脸上努力挤出一点笑容,冲淡了眉宇间的沉重:“行了,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老家伙们,都还骑得动马不?”
,!
“嘿!陛下小瞧人!”李存孝第一个跳出来,拍着胸脯,“俺老李能骑三天三夜不带歇的!”
“就是!陛下,您想怎么转?”杨再兴也来了精神。
“走!上马!出城!看看咱们当年起家的地方!”宁晨大手一挥,翻身上了一匹通体乌黑的神骏。
“好嘞!”
几日纵马,穿行于熟悉的山水之间。
没有朝堂的纷争,没有权力的倾轧。
白天,他们在溪边野炊,李存孝和杨再兴为争一块烤得最好的鹿肉差点打起来,被薛仁贵和辛弃疾笑着拉开。
夜晚,围着篝火,韩信和张良复盘着当年的经典战役,王猛和荀彧则争论着某条政令的得失,岳飞安静地听着,偶尔插上一句精辟的见解。
宁晨大多时候只是含笑听着,看着这群陪伴他打下江山的老伙计们斗嘴、抬杠、忆当年,仿佛时光从未流逝。
最后一日,夕阳熔金。众人登上了武安城北的青龙山巅。山风猎猎,吹动衣袍。脚下,是层峦叠嶂,远处,武安城的轮廓在暮霭中若隐若现。更远的地方,是广袤无垠的大夏河山。
“就是这儿了…”宁晨望着山下那片熟悉的土地,声音带着无限的感慨,“当年,咱们就是从武安城头,扯起了反旗。几百号人,几十把破刀烂枪…谁能想到,能走到今天?”
“是啊!”韩信抢着说,指着武安,“俺记得清清楚楚!当时秦琼,第一个支持攻打岳州!就带着一千人攻打岳州啊!这家伙...”
“后来,后来守黑石城,被李世民那龟孙子围得水泄不通,要不是陛下…”他看向宁晨,眼中充满了后怕和感激,“…要不是陛下您神机妙算,不知道从哪弄来的粮食,咱们兄弟早就饿死在城里了!”
提到黑石城,所有人都沉默了,那段绝望而坚韧的记忆涌上心头。
薛仁贵望着西南方向:“后来…项羽大军直扑岳州,那真是…遮天蔽日。守军拼光了,城墙上没一块好砖…要不是鹏举兄星夜驰援,还有杨将军断了项羽侧翼…”他看向岳飞和杨再兴,抱了抱拳。
岳飞摇摇头,沉声道:“是大家死战不屈,是陛下运筹帷幄,才有后来三方(指宁晨、朱元璋、刘备)合围长安,毕其功于一役!长安城下,那才叫一个惨烈…护城河的水都是红的…”
张良抚着长须,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合纵连横,借力打力。陛下与朱元璋、刘玄德结盟,看似无奈,实则深谋远虑。驱虎吞狼,最终…虎狼皆为我所制。此局…险中求胜,胜在陛下之胸襟气魄。”
韩信抱着手臂,望着远方,仿佛又看到了当年万军奔腾的战场,声音低沉:“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置之死地而后生。陛下用兵,鬼神莫测。只是…苦了那些埋骨他乡的儿郎们…”
荀彧轻叹一声:“治国何尝不是如此?萧相国在世时,殚精竭虑,制定律法,平衡各方…其苦心孤诣,如今想来,犹在眼前。”
王猛接口道:“非常之时,行非常之法。陛下不拘一格,启用寒士,打压豪强…虽得罪无数,却夯实了根基。这江山…才能稳固至今。”
宁晨听着,看着身边这一张张熟悉又布满沧桑的脸,看着脚下这片浸透了他们血汗的壮丽河山,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涌上心头,堵得他喉咙发紧。
“如此江山…岂不让人留恋?”
山风吹过,卷起他们的衣袂和须发。短暂的沉默后,一个声音响起,是李存孝那粗豪却带着哽咽的嗓子:“陛下!俺老李下辈子…还跟您干!”
紧接着是杨再兴:“算俺一个!”
薛仁贵沉声道:“臣…愿生生世世,追随陛下!”
大家都互相看了一眼,同时对着宁晨深深一揖,苍老的声音汇聚在一起,带着历经沧桑后的无悔与忠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