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新奇的玩意儿。
有会自己转动的走马灯,有做得跟真的一模一样的琉璃小动物,还有一盘盘堆得像小山一样的精致点心。
整个屋子里甚至香气扑鼻。
她将永瑢身边那些从钟粹宫跟过来的奴才,都叫到跟前,敲打一阵之后又大肆赏赐了一番。金银锞子和崭新的衣料流水一般地赏了下去。
口中说的,也尽是些“往后咱们便是一家人了,你们好生伺候六阿哥,我绝不会亏待了你们”的宽慰之语。
这一手恩威并施,果然让那些因为苏贵妃的事情个个惶惶不可终日的奴才们,稍稍安了些心。
永瑢被令嫔牵着坐在了铺着厚厚锦垫的椅子上。
他手里被塞了一块桂花糖糕。糕点做得极是精巧,还带着温热的甜香,可他只是捏着,一口也不吃。
他只是安静地听着看着。
听着这个自称“令母妃”的漂亮女人,说着温柔的话。看着她对自己的奴才们展露出宽容大度的笑。
他的心里却是一片茫然。
自己的母亲似乎是遭了难。
虽然没有人告诉他究竟发生了什么,可这几天,他被关在阿哥所,皇阿玛的人守着门不让他离开半步。
他就知道,一定是发生了很坏,很坏的事情。
他见不到额娘,也见不到妹妹了。
此时此刻,他只是牢牢地记着额娘从前教导他的话,不要吃外人给的东西。
令嫔自然看出了永瑢眼中的疏离与不信任。
她也不恼,只是更有耐心地为他介绍着那些新奇的玩具,给他讲着有趣的小故事。
永瑢也算是个懂事的孩子。他知道自己如今是寄人篱下,不能任性。犹豫了半晌之后,他经过身边奶嬷嬷的同意,小口地喝着令嫔亲手为他倒的蜂蜜水,也礼貌地回答着她的问话,只是话少得可怜。
对于一个小孩子来说,到了一个全然陌生的环境会紧张害怕,是再正常不过。
所以令嫔并不灰心。
此刻她觉得,水滴尚能穿石,人心总是肉长的。只要她日复一日地对六阿哥好,将他视如己出,总有一天这孩子会明白,谁才是那个真正对他好的人。
可就在令嫔以为今夜就会在这般温和的“拉锯”中结束时,一首沉默着的永瑢却突然抬起了头。
似乎是觉得令嫔不像是坏人,他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首首地看着令嫔,恳求的语气问道:“令母妃…我的额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