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空。
陆沉轻轻弹指,紫竹长剑便如通灵一般倏忽消失不见。 下一刻,李寒衣猛然抬起铁马冰河竖在身前。
只听得“叮”地一声响,铁马冰河剑身正正挡住竹剑剑尖。
陆沉摇动手指,紫竹长剑轻颤,铁马冰河厚重的剑身竟是陡然弯出一道弧度。 李寒衣只感觉一股沛然大力袭来,登时双手握剑,与紫竹长剑相抗。
陆沉并拢双指作敲门状,李寒衣顿时虎口一震,竟是险些拿捏不住铁马冰河,只因紫竹长剑如春雷竞进一般点在铁 马冰河剑身之上。
陆沉伸手一招,紫竹长剑掠回, 一场交锋到此为止。
陆沉起身来到李寒衣身边,握住她的手替她平复体内沸腾的气机,歉意一笑。 李寒衣任由陆沉握住她的手,沉思不己。
方才陆沉抖落的一手驭剑术,不生剑罡,却能力压铁马冰河剑意。
且看似一击便使得铁马冰河剑身弯曲,实则在那一瞬之间,紫竹长剑不知击打铁马冰河多少次。
而第二击更是实实在在的上乘剑招,于咫尺之间出剑,快如奔雷,却稳如五岳,剑术之快准稳,尽在一击之内展露 出 来 。
李寒衣抬眼看向陆沉,目露探究。
陆沉笑着点头,轻声道:“驭剑一途,虽是剑招,可修至极致便可近乎于道。”
“而剑道臻于巅峰,可搬山倒海,摧城震地,哪怕有雷霆自九霄滚滚而落,亦能一剑挡之!” “可这所谓的一剑,剑术亦能做到!”
“说到底,剑道就好比那浩浩江水由东到西,自高向低,都是顺势而为,有迹可循。” “剑术亦是如此,无外乎出剑收剑而己。”
“对于剑客而言,剑道与剑术本就不可分割,就像是婴儿学走路,双腿软弱无力自然是半步也走不得,可要是 前方道路泥泞坎坷,同样是落不了脚。”
“邓太阿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所以想要以剑术开辟出一条康庄大道,无论如何行走,都不会迷失方向。”
陆沉复又抬手,紫竹长剑落入手中,随意一抖。
紫竹剑身之上骤然有剑气催生,如蛟龙萦绕盘旋。
陆沉抬手落剑, 一剑斩向闭目沉思的齐仙侠。 剑气激荡,转瞬即至。
齐仙侠猛然睁开双眼,虽然无有修为在身,但却不曾后退半步,于电光石火之间握住身后背负的桃木剑,而后霍然 斩出!
无有剑意,只是出剑而己。 剑气霎时烟消云散。
齐仙侠站定,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桃木剑,重重吐出一口气,而后对陆沉躬身一礼。 李寒衣此时亦是露出明悟之色。
陆沉没有去打扰李寒衣,站在那里十分自然地受了齐仙侠这一礼,道:“既然剑道剑术皆是那登天之道,为何一定 要分出个一二?”
“光阴流水无时无刻不在流淌,我以剑意斩之,还是以剑招截断,有那么重要吗?”
陆沉笑了一下,道“至少在我看来,无关紧要。” 齐仙侠沉默不语。
李寒衣却是忽然开口说道:“我要闭关。”
陆沉笑着点头道:“己经给你安排好了,就在你先前住的玉柱峰上,那处小院我己经设下阵法,只管前去便是。”
今日陆沉这一番剑道与剑术之论,想来会对李寒衣感悟月夕花晨有很大帮助。 李寒衣嫣然一笑,来到陆沉身边,踮起脚尖,轻轻一吻。
随即雪月剑仙便化作一道剑光首掠出阁,少时,玉柱峰上亮起道道光芒,显然是陆沉所设阵法己经开始。 陆沉摸了摸脸,笑意温柔,见齐仙侠犹在感悟,也没有着急让他离开。
陆沉坐回南宫仆射身边,迎接他的是自家媳妇一个娇俏的白眼。
陆沉嘿嘿一笑,与南宫仆射十指相扣,低声道:“我刚刚说的那些,你听听就好,不用太放在心上。” 南宫仆射任由陆沉握住她的手,问道:“怎么,就许你和李寒衣是剑客,我就不能用剑?”
陆沉笑道:“自然不是,媳妇你的十九停刀法,是要将世间武学熔铸一炉,另辟蹊径,若是受困于术道之分,反倒 是拖累。”
南宫仆射听到陆沉这番话,唇角微翘,心情大好。
如果说先前见陆沉那般耐心指点李寒衣,她心中还有些吃醋,但现在己经烟消云散。 因为陆沉一首很在意她,在意她的情绪,她的武道以及所有的一切。
能与这样体己的人在一起,是她的幸运。 南宫仆射柔声道:“知道啦。”
陆沉笑着点头,随即抬眼看向阁外,有些怔怔出神。
南宫仆射似乎想到了什么,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