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停舟望着他为难的面孔,轻轻一笑:“好说。′j_c·w~x.c,.!c+o-www. ”
柳如镜见他没有拒绝,神情微松。
他听得山上匪患已除,当即下令衙役们就地扎营,等着天亮以后再回永乐县。
他与陆停舟攀谈了几句,说着说着就拐到如何审案上。
曹方在旁听着,心中暗暗着急。
他们这位新来的县令上任不到一年,对于查案审案格外热衷,不但本县的案子要查,连外县出了什么大案,也会让人打听回来说与他知晓。
眼见这位案痴拉着陆停舟连连追问,曹方好几次都想出声喊停。
这都忙了快一天一夜了,还不赶紧让陆少卿歇着去。
他家大人就不怕得罪了这位贵人?
好在陆停舟并未露出不耐烦之色,对于柳如镜的问题,他答得虽简短,却句句透彻,鞭辟入里。
曹方提心吊胆了一阵,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柳如镜蓦地止住话头,一拍大腿:“瞧我,见了陆少卿一时忘形,您明日想必还有许多事要忙,下官改日再来叼扰。¨c¨m/s^x′s′.¢n_e*t~
陆停舟面色如常应了声“好”,留下两名禁卫在山脚值守,带着段云开等人沿着山道回了六盘村。
“那位柳县令真是个妙人,”段云开一路嘀咕,“瞧他把一班捕快撵得到处跑,还以为是个严苛的性子,没想到说起话来跟村口唠嗑的老大爷似的,唠叼个没完。”
陆停舟不置可否笑了下:“若论唠叼,还有人比得过你?”
段云开“嘿”地指了指他:“我可是你破案的大功臣,没有我,谁能发现这秋风岭上藏着一个迷阵?”
陆停舟斜他一眼:“你是指,为了赶近路,把自己陷在里头?还差点闯入死门摔下山涯?”
段云开呵呵讪笑,扭头看向天边。
“你不说我差点忘了,肚子好饿,我得赶快去村里找点儿吃的。”
他在山上饿了一宿,今日全靠禁军给的干粮充饥,但干粮哪里比得过热乎乎的饭菜,他想到这儿,吸溜了一下口水,加快脚步,将陆停舟几人甩在身后。
“贼窝的东西别碰,”陆停舟慢悠悠道,“小心有毒。”
段云开一个趔趄,没好气地回头:“还有没有天理了,我就是驴子,也得给把草吃吧。~看+书?君\ `更?新,最`全?”
他眼珠一转,忽又笑了:“我不碰贼窝,我找弟妹去,她一定给咱们留了好吃的。”
陆停舟凉凉道:“这个时辰,该睡的都睡了,谁给你留吃的。”
“不给我留,总得给你留吧。”段云开理直气壮,“你没回去,她睡得着?”
事实证明,池依依真的睡得着。
陆停舟几人回到六盘村,迎接他们的是陆家小厮。
“灶房里烧了热水,各位先去沐浴,我一会儿给你们端疙瘩汤来。”
“你们还做了疙瘩汤?”段云开扯着鼻子嗅了嗅,“六娘做的?”
陆家小厮摇头:“六娘洗了一晚上墓碑,刚才已歇下了。不过这些东西都是她让我们准备的。”
“洗墓碑?”段云开与陆停舟对望一眼。
这儿能有什么墓碑,当然是那十七座坟茔。
陆停舟没什么表情,对段云开和跟随他的禁军道:“你们先去收拾,抓紧时间歇息。”
众人走后,陆停舟屏退小厮,独自来到村尾的墓地。
墓地和傍晚时相比,似乎又变了个样。
每座坟前都贡上了瓜果,漆黑的墓碑在月光下泛着冷肃却洁净的光泽。
陆停舟在一块墓碑前蹲下,摸了摸冰凉的石头。
石头上似乎还带着一丝水汽,触手微润。
他抬头看着碑文,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碑上写了什么,他甚至还能记起当初落笔时的心情。
然而此刻,银白的月光洒在上面,那些棱角分明的刻字似乎多了一丝温软,让他的神思也变得恍惚。
他已找到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