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有背着弓箭、眼神坚毅的猎户,他们渴望将狩猎的本领用在更广阔的战场上;还有手掌布满老茧、身形壮硕的矿工,他们期待着改变命运的机会。每个人的眼中都闪烁着对未来的期待,更有渴望证明自己的炽热光芒。
初选现场,气氛紧张而有序。兵丁们手持长尺,仔细丈量着每一个应征者的身高臂展,检查他们的每一寸肌肤,看是否有暗伤或残疾。体能测试环节更是严苛无比:三十步外摆放着石靶,应征者需奋力掷出石块,只有击中目标者才能过关;五十斤的粮袋扛在肩头,必须在一炷香的时间内疾行一里,中途不能停歇。烈日炎炎下,不少人因体力不支晕倒在地,但也有人咬牙坚持,即使累得满脸通红、气喘吁吁,也要完成测试。
当七万两千人通过体能筛选的消息传来,朱高炽在奏折上重重批下“甚好”二字。然而,他深知,这只是开始。想要让这些壮丁成为能与蒙古骑兵血战的精锐,胆气的考核至关重要。如果面对奔腾的战马便心生畏惧、四散奔逃,再强健的体魄也无济于事。
于是,杨荣亲自设计了胆气考核。考核场上,草人身上裹着浸血的麻布,营造出惨烈的战斗氛围,应征者需手持利刃,大声呼喝着向草人劈砍,以此检验他们敢不敢在战场上杀敌;另一边,数匹烈马被驱策着狂奔嘶吼,马蹄声如雷鸣般震耳欲聋,应征者要在马群中岿然不动,以此测试他们面对蒙古骑兵冲锋时的镇定与勇气。有人被战马的嘶鸣吓得脸色惨白、双腿发软,也有人握紧手中的兵器,眼神坚定如铁,毫无惧色。
在这场严格的筛选中,每一个环节都像是一场残酷的战斗。但正是这样的筛选,才能从两淮子弟中,挑选出真正的勇士,组建起一支能征善战的新军,为大明王朝的边疆筑起一道坚不可摧的钢铁长城。
朱高炽每日于济南行在批阅奏章时,总要展开那幅标注着两淮州县的巨幅舆图。朱笔在密密麻麻的地名间游走,每添上一个红圈,便代表一处完成初选的营地。他时常对着舆图陷入沉思,案头摆放着各地呈来的士卒档案——农夫的手掌布满老茧,矿工的脊背烙着矿灯的灼痕,猎户的靴筒沾着深山的苔藓,这些细节都在无声诉说着应征者们的坚韧。
时光在紧张的筛选中悄然流逝。八月初一的清晨,当最后一批通过胆气试炼的士卒高呼着踏入营地,六万精壮健儿终于集结完毕。中军大帐内,朱高炽将刻着"监军印"的青铜虎符郑重交到杨荣手中,目光扫过帐中诸位肱骨之臣:"新军成败,尽托诸公。"他的声音沉稳却饱含期待,烛火摇曳间,映得墙上悬挂的太宗皇帝北征图愈发醒目。
军议在乾清宫持续了整整三昼夜。烛泪滴落在摊开的舆图上,晕染出漠北草原的轮廓。张辅指着代表大漠的沙盘区域畅所欲言:"永乐八年斡难河之战,我率三千骑兵迂回突袭,方破鞑靼主力。若无精锐铁骑,如何撕开敌军防线?"他身后的屏风上,还留着太宗皇帝亲征时的战报残卷,墨迹斑驳处依稀可见"铁骑冲阵,势如破竹"的朱批。
夏元吉捏着户部账册的手微微发颤,养六千骑兵所需的马料、鞍具,足够赈济一省灾民,但张辅眼中燃烧的战意,让他最终将劝阻之词咽回腹中。
杨荣则捧着珍藏的《北征实录》,言语很是激动和热切:"永乐十二年忽兰忽失温之战,神机营火炮齐发,瓦剌骑兵人马俱碎。只要火器营三倍于敌,定能让漠北骑兵不敢近身。"
成国公朱勇也被众人的发言激起了热情,声音里带着追忆:"当年父亲率队冲锋,却因敌军箭雨被迫折回。"
他指向地图上的丘陵地带:"所以新军需设强弩营与钩马队,专破骑兵冲锋之势。"
众人各抒己见,激烈的争论声甚至惊动了殿外值守的侍卫。
随着军制逐渐成型,各营驻地扬起不同颜色的旌旗。重骑兵营地内,膘肥体壮的河曲马嚼着精料,骑士们反复练习冲击阵型。他们胯下的战马皆经过严格挑选,每日训练后都要由兽医仔细检查蹄甲与肌肉。轻骑兵们则专注于骑射与奔袭,马蹄踏过训练场,扬起的尘土中仿佛已能看见未来驰骋大漠的身影。火器营终日炮声隆隆,士卒们在杨荣从内库调出的永乐年间火器改良版前,专注调试引信。为了确保安全,营地外围特意挖掘了深壕,并设置了多重防护屏障。
弓弩营的箭靶上,密密麻麻的箭孔诉说着训练的强度。柳升亲自编练的鸳鸯阵演练场,盾牌与长枪碰撞出铿锵之声,十一人小组如精密的齿轮,在号旗指挥下变换阵型。为了模拟实战环境,训练场特意设置了各种障碍物与陷阱,让士卒们在复杂地形中磨练配合与应变能力。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