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无声。
刚才那一声落地声更像是故意弄出来教她发觉的。
是师兄……在外已经有一会儿了吧。
她喉咙口涌上来苦涩,藏在舌下。
听着脚步声靠近,她不曾回头去看,亦不知该如何面对他,眼前哭累的小姜末已经趴在桌上。
卫确背对着萧琚,故作轻松地问道:“师兄何时还学起人听墙角了?”
萧琚语气仍旧温和,“来时听见你们在说话,便没有靠近,等安静了才进来。”
卫确面颊发烫。
她如何听不出来萧琚的这句话是为了成全她的自尊。
趴在桌上的姜末倏然直起身子,目光炯炯有神地盯着萧琚,杏眸弯弯,笑意纯粹而满足:“是陛下啊……”说完后,又趴回去。
卫确凑近看了眼,故意岔开话题,僵硬地笑着感慨:“这次是真睡着了啊。”
“卫确。”
不要叫她。
快离开。
但身后的脚步声依旧在靠近,绕过她,走到面前,声音从头顶落下:“孤先带她去庆元殿,时辰不早,你也早些休息。”
卫确松了口气,退开半步,可又看着师兄弯腰、伸手,动作温柔却又熟练地抱起姜末,甚至还用斗篷把她遮住。
嫉妒、揣测、怀疑、不甘接踵而来。
终于在萧琚离开前,她忽然开口叫住:“陛下——将来,你会给小姜末一个名分么?”
离开的背影顿了下。
“不会。”
“孤这一生,只会有一位卫妃。”
萧琚抱着人离开许久后,卫确都不曾挪动半步。
她想起曾经二人的亲密无间,想起她刚入主关雎宫时的满心欢喜……一切都成了过去。
小姜末口中的陛下,对她而言那么陌生。
是这三年里,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并不是因为姜末的出现,才让她失去了陛下。
即便没有姜末,她与陛下终究回不到过去,而在将来,他们也会越走越远,而她也会变成一个深宫怨妇,变得扭曲、狰狞。
‘只有一个卫妃’
“哈哈哈……”卫确掩面笑出声来,眼泪簌簌,猝然甩手,端起酒壶昂头喝着,溢出的酒打湿了衣襟。
今夜的酒,真的好苦。
*
次日,姜末醒来时头疼欲裂,胸口憋闷恶心,扶着额头起身,发现自己居然在自己屋中。
她昨晚不是在和卫妃娘娘把酒言欢么?
怎么、怎么会回来的?
难道她昨晚喝醉后闹着要自己回来?
记忆短片,每一个揣测都让她的脸一阵阵发白,起床洗漱后,用了粉才遮住自己宿醉的模样。到了书房外,祁公公已经在外头站着。
书房门紧逼。
姜末的心立刻悬起:“师傅,是哪儿又出事了?”
雪灾?瘟疫?蝗虫?造反?
祁均脸色绷紧,眼神阴冷,扫了她一眼,“问这么多做什么?闭上嘴巴安静站着,陛下的事情岂是你能打探的?”
姜末闭嘴,不敢多问。
心却越悬越高。
能让祁公公这么严肃的事情,定是大事!
陛下之后一段时间肯定又要恨不得睡在书房里忙了!
姜末蹙着眉,忧心忡忡地守着。
书房里。
萧琚的对面站着卫妃卫确。
卫确一夜无眠,眼眶下的倦态分外刺目。
萧琚听完她说的话,表情沉默了片刻,才开口:“你已经决定了?”
卫确行了个后妃的蹲福礼。
“是我当初任性,强迫陛下同意,如今亦是我任性妄为,恳求陛下成全。”
“你我之间,用不上‘恳求’二字。”萧琚缓缓开口,“你说的事情,孤答应。”
“多谢陛下。”
她再度行礼。
在垂首时,一滴眼泪恰好落下。
当她再度抬起头时,又是英武不输男儿的卫家女,“臣妾告退。”
萧琚颔首。
卫确不再留恋,转身离开。
用力拉开书房的门,看见门外两张截然不同的脸。
祁均脸色晦涩地望着她,似有无数欲说之言。
而小徒弟则是一脸担忧,全然不知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见她出来后,就问道:“师傅,朝廷里没发生什么蝗灾、水灾、火灾、动乱是吧?”
卫确因内疚,待小徒弟愈发温柔。
“没有,只是师傅找陛下说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