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左前轮狠狠地磕上了内侧的路缘石,那黄色的“香肠”路肩像一个弹射器,瞬间将他的赛车弹向空中!
失控的法拉利赛车,如同猛兽扑食,直接“骑”上了并排外侧的另一台赛车——他自己的队友,林逸风的赛车!
“砰!”
一声巨响伴随着刺耳的碳纤维撕裂声,通过底盘传遍了林逸风的全身。他感觉自己像是被一辆卡车从侧后方狠狠撞击,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他的赛车猛地推向弯外。
方向盘在他手中疯狂地扭动,他用尽全身力气试图救车,但一切都是徒劳。
赛车的尾部彻底失去了控制,在赛道上划出一道绝望的弧线。
“what happened?!talk to me, ethan!”罗伯托·奇亚帕的声音在无线电里已经变成了尖叫。
,!
“i'm hit!i'm hit!被撞了!”林逸风的声音因为撞击而剧烈地喘息着,“尾部,感觉……全完了。”
赛道上,碎片四散。
黄旗挥动,安全车立刻出动。
遍布赛道的镜头,将刚才那一幕清清楚楚地呈现在全世界观众和法拉利p房的屏幕上。
勒克莱尔的赛车,像一枚红色的鱼雷,精准地命中了林逸风的sf1000。
p房内,死一般的寂静。
上一站还在疯狂庆祝的技师们,此刻全都呆立在原地。赵思宁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得像刀。
瓦塞尔双手抱胸,面无表情地看着屏幕上的回放,但紧绷的下颚线暴露了他内心的怒火。
一场本该是救赎之战的比赛,在第三个弯角,就因为一次鲁莽到近乎愚蠢的事故,变成了法拉利本赛季最大的灾难。
林逸风挣扎着将严重受损的赛车一瘸一拐地开回维修区。
他甚至不用等技师检查,就能感觉到,他的比赛结束了。后悬挂已经断裂,底板的碎片在地上拖出一条刺耳的痕迹。
他停下车,解开安全带,关闭所有系统。
他没有立刻起身,只是坐在驾驶舱里,看着前方手足无措的技师们。车外的喧嚣,安全车带领下缓缓驶过的车阵,都与他无关了。
上周,因为一个不存在的警报,他憋屈地跑完了整场。
这周,他甚至没能跑完一圈。
巨大的荒谬感和愤怒,像是岩浆,在他的胸腔里翻滚、沸腾。
他摘下头盔,利落地拔掉通话器和饮水管,翻身跨出驾驶舱。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那张在围场里以“社交牛逼症”闻名的脸,此刻冷得像一块冰。他没有看任何人,径直走向p房后方自己的休息室。
与此同时,勒克莱尔也挣扎着回到了维修区。他的赛车换上了新的前翼,车队试图让他重回赛道。但他出站后不久,无线电里就传来了车队绝望的声音。
“夏尔,底盘受损太严重了,我们失去了大部分下压力……box,box,退赛吧。”
第五圈,勒克莱尔的赛车缓缓驶入维修通道,停在了队友那台破碎的赛车旁边。
法拉利,双双退赛。
勒克莱尔坐在车里,迟迟没有动。几秒后,他一拳重重地砸在方向盘上,发出一声闷响。
他走下赛车,头盔依然戴在头上,仿佛那能隔绝外界所有的目光。他穿过忙碌的技师,径直走向林逸风所在的休息室门口。
整个p房的空气都凝固了,所有人的动作都慢了下来,偷偷地用眼角余光瞥向这边。
勒克莱尔在门口站定,深呼吸,然后抬手,摘下了头盔。
那张年轻英俊的脸上,满是苍白和愧疚,眼眶通红。
“ethan…”他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颤抖。
休息室的门从里面被拉开。
林逸风换下了赛车服,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防火底衫,手里拿着一瓶冰水。他看着门口的勒克莱尔,脸上依旧是那种冰封般的平静。
“我对不起你……我……”勒克莱尔的嘴唇哆嗦着,他想解释,却发现任何语言都无法为自己的愚蠢开脱,“我搞砸了一切,我让车队失望了,我让你……”
林逸风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没有打断,也没有回应。
这种沉默,比任何咆哮都更具压迫感。
周围的摄像机镜头已经悄悄对准了这边,试图捕捉这场法拉利内战后的第一次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