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斯坦布尔那场惨败后的酒店会议室里,空气凝滞得像一块铅。^0+0/小?说!网_ ¢已~发·布.最\新+章*节.
弗雷德里克·瓦塞尔的指尖在光滑的会议桌上无意识地敲击,发出沉闷的、唯一的声响。他面前的林逸风,安静地坐着,像一尊没有情绪的雕塑。那场与马蒂亚·比诺托的会面后,林逸风身上某种紧绷的东西,彻底松开了。
“车队需要一个体面的收尾。”瓦塞尔终于打破了沉默,他的声音里透着一股被现实反复碾压后的沙哑,“为了马拉内罗工厂里的每一个人,为了tifosi,为了法拉利这个名字。”
他没有提冠军,没有提荣耀,只剩下“体面”这个词。
林逸风的视线从窗外漆黑的夜色收回,落回到瓦塞尔疲惫的脸上。他没有回应那份沉重的恳求,只是平静地发问。
“条件是什么,弗雷德?”
一句话,将一场关乎忠诚与背叛的豪门悲情戏,拉回了一场纯粹的商业谈判。
瓦塞尔的敲击停住了。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林逸风,这个他曾经寄予厚望,如今却不得不放手的年轻人。他从林逸风的眼神里,再也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挣扎或留恋。
只剩下职业的冷静。
“最后两场比赛,巴林和阿布扎比,”瓦塞尔身体前倾,一字一句,“车队需要你尽一切可能,协助夏尔拿到最好的名次。我们需要积分榜上的位置。”
他停顿了一下,抛出了交换的筹码。
“赛季结束后,法拉利会发布一份官方声明,宣布这是我们‘双方共同的决定’。你的合同薪水,会一分不少地全额支付。没有违约金,没有纠纷,和平分手。”
林逸风的指尖在自己的膝盖上轻轻点了点,像是在计算什么。?看?书¢£,屋??? ÷?更ˉ新?最~/快±%<
这不再是车队的命令,不是一种屈辱的牺牲。
这是一场交易。
他用自己最后两场的价值,为自己换取一个干净利落的离开,以及应得的全部报酬。他亲手主导了自己的结局。
“成交。”
一个词,没有多余的解释。
瓦塞尔靠回椅背,紧绷的肩膀垮了下来,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他知道,当林逸风进入这种“计算器”模式时,他会成为这个围场里最可靠,也最可怕的执行者。
***
巴林国际赛道,夜幕下的沙漠明珠。
sf1000赛车在灯光的照耀下,依旧是那抹醉人的红色,但林逸风知道,它体内的心脏已经不再为他而跳动。
“任务,守住身后,为夏尔创造窗口。”
比赛工程师罗伯托·奇亚帕的声音在无线电里响起,带着一丝不忍和公事公办的僵硬。
“收到。”
林逸风的回复简短到没有温度。
比赛进入中段,他身后,雷诺的丹尼尔·里卡多和赛点的塞尔吉奥·佩雷兹如同两头嗅到血腥味的鲨鱼,虎视眈眈。
“里卡多进入drs区了!小心1号弯!”
雷诺赛车在主直道上拉出长长的尾流,侧翼在林逸风的后视镜里忽大忽小。林逸风的走线却像用尺子画出来一样,精准地卡住内线,晚刹车,将将守住位置。
一圈,两圈,五圈……
“他的轮胎撑不住了!ethan,再给他点压力!”里卡多的工程师在公共频道里催促。
但林逸风的驾驶毫无破绽。他的轮胎管理,在舒马赫那无形的指导下,早已化为本能。每一次刹车,每一次转向,都将轮胎的损耗降到最低。他像一道红色的移动壁垒,身后的两台赛车用尽浑身解数,却始终无法逾越雷池半步。\看+书/屋+ ′更!新¢最/全_
“夏尔的窗口已经拉开到8秒!干得漂亮,ethan!继续保持!”
勒克莱尔的工程师兴奋的声音传来。
林逸风没有回应。他的世界里,只有仪表盘上跳动的数据,和后视镜里越来越焦躁的对手。
十几圈的教科书式防守,直到他自己的轮胎衰竭,他的任务才算完成。
当夏尔·勒克莱尔驾驶着另一台法拉利赛车第三个冲过终点线时,法拉利的维修通道里爆发出压抑已久的欢呼。
“p3!夏尔拿下了领奖台!太棒了!”
“ethan!干得漂亮!难以置信的防守!谢谢你!真的,谢谢你!”奇亚帕的声音里充满了激动和真诚的感激。
头盔里,林逸风的心率平稳如常。汗水顺着脸颊滑落,他看着远处的终点线,只用两个词结束了这场属于他的告别演出。
“任务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