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豁然开朗,却又是一片更加险恶的天地。!x!i?a/n-y.u′k~s¢w¢.¢c!o~m′他们置身于一个巨大的、被陡峭山崖环抱的雪谷底部。谷内狂风呼啸,卷起的雪沫像白色的沙尘暴,能见度极低。四周是刀劈斧削般的悬崖峭壁,高耸入云,几乎看不到顶。他们刚刚逃出的“鬼见愁”垭口,只是其中一道微不足道的裂缝。
“黑瞎子沟…入口在那边!”抬孙铁山的武工队员指着风雪弥漫中一个模糊的方向,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和不确定。
然而,还没等他们喘口气,身后“鬼见愁”通道的方向,再次传来了枪声和鬼子叽里呱啦的吼叫!追兵,竟然这么快就清理了障碍,也钻了过来!
“阴魂不散!”王石头怒骂,拉动枪栓,“队长,你们先走!我留下挡一阵!”
“挡个屁!”李大山一把拉住他,“这鬼地方,留下就是死!一起走!往沟里撤!利用地形!”
队伍再次亡命奔逃。雪谷的地形虽然开阔,但积雪更深,一脚下去能没到大腿根。抬着担架更是举步维艰。身后,鬼子的叫喊声越来越清晰,子弹开始零星地射来,打在周围的雪地上,噗噗作响。
“这样不行!”张铁锤队伍里那个抬担架的武工队员,名叫大奎,是个黑塔般的汉子,他喘着粗气道,“队长,李连长!放下担架,咱们跟他们拼了!给伤员和孩子争取时间!”
“放屁!”李大山厉声喝止,“都给我活着!一个都不能少!分散!利用乱石堆!边打边撤!”
他观察着地形,发现雪谷中散落着不少被雪覆盖的巨大岩石,如同天然的掩体。o¤齐&盛?÷小~?说a网{?+ ·′免?*费÷3(阅3μ读_-?“石头,狗娃(指另一个队员),你们带一队,掩护左翼!大奎,铁柱,跟我护着担架走右翼!小翠,带老人孩子,走中间低洼处,尽量别露头!”
队伍立刻分散。王石头和几个武工队员依托几块相连的巨石,对着追来的鬼子方向猛烈开火,暂时压制了他们的速度。李大山、大奎、铁柱则护着担架,在崎岖不平的雪地上艰难移动,尽量利用岩石和雪堆遮挡。
小翠拉着柱子,老蔫巴护着背上的二嘎,在深深的雪窝里几乎是匍匐前进。
风雪更大,能见度不足二十米。枪声在谷中回荡,分不清远近。这种恶劣的环境,反而给这支残兵提供了一丝喘息之机。鬼子显然也忌惮这陌生的地形和恶劣的天气,追击的速度慢了下来,变得谨慎,只是用火力盲目地压制和试探。
借着风雪的掩护和地形的复杂,李大山他们终于暂时甩脱了紧咬的追兵,找到了一个背风的巨大岩石凹陷处,暂时隐蔽下来。?[2?μ8¥看:书ˉ×|网e? ?无?′错@?内\容?\
所有人都瘫倒在雪地上,大口喘着粗气,白色的雾气从口中喷出,瞬间凝结。极度的疲惫和寒冷席卷全身,骨头缝里都透着酸痛。
“检查伤员!”李大山顾不上自己,扑到担架旁。
赵刚依旧昏迷,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孙铁山倒是醒着,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干裂,但眼神依旧锐利。他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只是艰难地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腿。
李大山掀开盖着的毯子一角,心猛地一沉。孙铁山右腿的伤口包扎处,已经被鲜血浸透,甚至开始结冰!刚才剧烈的颠簸,显然让伤口再次崩裂!
“老孙!”李大山的声音发颤。
孙铁山艰难地摇摇头,眼神示意他不要声张,然后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小翠背上的二嘎身上,带着询问。
“二嘎…烧退了些…”小翠的声音带着哭腔,但也有一丝希望,“刚喂了点雪水…好像…好像咽下去了…”
这大概是绝境中唯一的好消息。老蔫巴紧紧握着孙子的小手,布满皱纹的脸上老泪纵横。
“队长…”王石头检查完弹药,脸色难看,“子弹不多了,手榴弹…就剩两颗了。”
气氛再次凝固。这点火力,别说阻击,连自保都困难。而鬼子,随时可能再次围上来。
就在这时,一直负责警戒的铁柱突然指着风雪弥漫的天空,声音带着难以置信:“队长!你们看!那…那是什么?”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灰暗的天空中,一个模糊的小黑点,正逆着狂暴的风雪,顽强地朝着他们这个方向飞来!它飞得很低,姿态有些摇晃,但目标似乎非常明确!
“鸟?这么大的风雪…”大奎疑惑。
“不!是鸽子!”李大山的心脏猛地一跳!他认出来了,那是根据地常用的信鸽!虽然在这种天气放飞极其危险,但这是他们与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