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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如合上了账本。
此时,一阵风吹来,吹开了没有关严实的窗户。
季如住在撷芳楼的二层,被这冷风吹得打了一个寒颤,碧荷连忙走去将窗户关死了。
碧荷一边关窗一边说:“看来这几日便要下今冬的第一场雪了。”
季如点头,“我们的汤婆子都够用吧?”
碧荷:“够的。”
季如伸了个懒腰,那就都早点休息吧。
冬夜里最舒服的事情就是抱着温暖的汤婆子睡一觉了。
有什么烦人的事情,天亮了以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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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几日,今冬的第一场雪终于下了。
季伯礼让人去传了季如到主院。
季如拨开挡风帘进屋时,正好听见何慧君说的话。
“我兄长让人去闵望贤家乡打探过,都说那孩子人品很好,而且家里有良田百亩,如儿自己又有丰厚的嫁妆,如何都苦不了她。偏如儿说举子年纪大了也考不上进士的大有人在,不愿意冒这风险。
“可若等到春闱放榜了才去跟人家议亲,人家就未必还能看上如儿了。这事还是宜早不宜晚,你好生劝劝吧。”
毫无疑问,何慧君这些话就是说给季如听的。
何慧君了解原主,知道急性子的原主听了这些话后肯定会闹起来。
她打的算盘是:季如越闹得厉害,季伯礼就会越厌烦季如,不想过多沾手季如的事情。
这样,接下来她才好将季如的婚事拿捏在手里。
季玥婚后的日子过得很不好,在家里没有一点话语权,丈夫一个月在她屋里也宿不了几天。下人虽然不敢说什么,但背后肯定都看不起她。
无论这些是不是像季玥说的那样都是季如造成的,何慧君都不会允许季如婚后过得比季玥好。
一个没了娘的残废,怎么配过得比她的玥儿好。
季如将何慧君的这点算计看得明明白白,但她压根不在乎何慧君怎么想,她只在乎又派了人来盯她的萧晗会怎么想。
她迈大了步子走进屋子,见了个福礼后,说:“大夫人为何要这样在父亲面前编排我呢?我从未说过不愿意嫁闵举人。”
何慧君微愣,一时也看不出季如是怎么个路数,但她反应极快,马上就作出了慈母状。
她笑着对季如说:“原来你已经想通了?怎么不与我知会一声呢?你要是想通了那就好办了,腊月里好日子多,我们赶紧先将亲事定下来吧?等春闱过后,再定婚期。”
季伯礼也点了点头,“这个闵望贤为父观察了一段时日,人品学识都是上等的,明年春闱他一定能拿个不错的名次。你要是愿意,我就让人跟他提一提这亲事。”
季如摇头了。
不摇头还能怎么办呢?摄政王的人还盯着她呢。
“议亲的事情不急,还有几个问题我想问先一下大夫人。”
何慧君心想:就知道你不可能乖乖听话。
她不自觉地坐正了一些,身体已经下意识地进入了备战状态。
但她脸上的慈笑一分不减,“你问吧。”
季如:“人们都说,女子嫁人嫁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家。请问,大夫人可有了解过闵举人的家境情况?他家里有几口人?都是做什么营生的?所有家中成员的身体是否康健?”
何慧君的脸青了一下。
难道季如也让人去查过闵望贤了?
何慧君很快又调整好了表情,笑道:“如儿,抱歉啊,这些我没有了解得太仔细,我想着只要夫君好,女子便什么都好。”
说话间,她还含情看了一眼季伯礼。
季如有被恶心到,也懒得跟她打口水战了。
她对季伯礼道:“既然大夫人没有了解,那就请父亲再找人去打探清楚,毕竟这些都是会决定女儿一生的事情。”
季伯礼正要表态,何慧君抢着开口:“你父亲公务繁忙,这种小事就不用劳烦你父亲了,我尽快会派人去了解情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