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踪…”
守陵人沙哑的声音吐出这个名字,如同锈蚀的齿轮艰难转动,带着一种穿越漫长时光的沉重回响。~比′奇`中^文?网. /免_费~阅!读^他手中的青铜长戟彻底垂落,戟尖轻触暖玉髓地面,发出“铿”的一声轻响,那沉重如山的杀伐之气,也随之冰消瓦解。
青铜面具下那双千年寒潭般的眼睛,此刻倒映着凌风手中那枚温润的衡山玉佩,火焰云纹清晰可见。冰冷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在深处翻涌——有追忆,有审视,更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松动。
“二十年前…”他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尘封的岁月里艰难掘出,“那个年轻人…伤得很重。血染红了半边衣袍,眼神却像孤狼一样倔。他说…是为了寻一个人。一个被魔教掳走、踪迹全无的女子…”
凌风心头一震!师父萧云踪与魔教圣女的往事,江湖上讳莫如深,他也是在冰火洞天苦修时,偶然听师父醉酒后呓语才知晓一二。没想到,师父竟也曾踏足过这座尘封的墨家古城!为了寻找那位圣女!
“他持此佩,说…此乃故友信物。”守陵人(蒙岳)的目光从玉佩移向凌风的脸,带着穿透性的审视,“你,是他的弟子?”
“正是!”凌风放下玉佩,抱拳躬身,姿态恭谨而坚定,“晚辈凌风,家师萧云踪。此佩乃师父所赠,言道若遇墨家故人,或可凭此一晤。”
“嘎…师父…嘎…”瘫在书简堆里、脑门顶着个新鲜凹坑的胖墩,听到熟悉的名字,挣扎着抬起沉重的金属脑袋,蚊香眼里透出一点迷糊的亲近感。
蒙岳沉默了。青铜面具遮掩了他所有的表情,只有那双眼睛,在暖玉髓柔和的光线下,仿佛冰封的湖面下暗流涌动。千年守护的孤寂与对外来者的本能戒备,与这枚玉佩所代表的、二十年前那个倔强年轻人的身影激烈交锋。2?看<书£屋??小}说÷网=t t无#错?&内1(+容¨时间在无声的对峙中流淌。
终于,蒙岳缓缓抬起那只没有持戟的手,动作略显僵硬地摘下了脸上那副覆盖千年的青铜面具。
面具下,是一张棱角分明、如同刀劈斧凿般的刚毅脸庞。皮肤是久不见阳光的苍白,布满了风霜刻下的深刻痕迹。浓眉如墨,鼻梁高挺,嘴唇紧抿成一条坚毅的直线。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眼睛,沧桑如古井,却不再冰冷,反而沉淀着一种看透世事的疲惫与更深沉的执念。他看起来约莫四五十岁的样貌,但那双眼睛里的岁月,却仿佛比这座古城更加悠长。
“吾名,蒙岳。”他开口,声音依旧沙哑,却少了那份拒人千里的金属摩擦感,多了几分属于“人”的温度,“蒙恬将军之后裔,世代守此天机城,护归墟之秘。”
蒙恬之后!世代守护!凌风和白若雪心中俱是一凛。这份责任与传承的厚重,远超他们的想象。
蒙岳的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天机阁,扫过被啃缺的玉简、崩裂的算珠、地板上的焦痕,最后落在金属化严重、哼哼唧唧的胖墩身上,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此地…被玷污了。非尔等所为,是那些黑袍鬼祟。”
他不再称幽冥殿为“盗墓贼”,而是用了更贴切的“鬼祟”。
“前辈明鉴!”凌风立刻抓住机会,沉声道,“正是幽冥殿所为!为首者魔功阴寒歹毒,自称司徒烈!他们强行夺走了《鲁班书》动力篇,拓印了皇陵星图关键部分!目的,正是要以皇陵为炉,引动归墟湮灭之力,祸乱神州!晚辈追踪至此,便是要阻止其阴谋!”
“归墟…湮灭炉…”蒙岳重复着这个禁忌的名字,刚毅的脸上肌肉绷紧,眼中爆射出骇人的精光!一股源自血脉、沉淀千年的怒火如同沉睡的火山般在他体内苏醒、奔涌!那沉重的青铜甲胄都发出低沉的嗡鸣,关节处的齿轮咬合声变得急促而危险!“痴心妄想!亵渎圣地!当诛九族!”
这声低吼蕴含着雷霆之怒,震得空气都在颤抖。?完+本.e神^<2站= ¤?>无`错|内)?[容¨;t白若雪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感觉这守陵人发怒比刚才动手还可怕。
凌风迎着蒙岳的怒火,非但不退,反而上前一步,眼神坦荡而决绝:“前辈!司徒烈魔功已成,麾下爪牙众多,更与朝廷败类勾结!单凭前辈或晚辈几人,恐难阻止其灭世阴谋!晚辈恳请前辈援手,共抗此魔!为神州,也为…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