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三分面上的客气,这般毫不掩饰的放肆无礼,还是头一遭。
太子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就气笑了,萧景渊睡了他的女人,竟还这般理直气壮?还敢让他滚?!
这世上还有比萧景渊更厚颜无耻的人吗!
他只恨今日出门时没随身带着佩剑,不然此刻定要拔剑上前,将这对不知廉耻的男女斩于剑下,方能泄心头之恨!
于是太子目光越过萧景渊,落在“宋惜枝”身上,气愤道:
“宋惜枝,孤竟不知这般不知廉耻,分明要嫁给孤,却转头就与萧景渊行此苟且之事!孤先前还当宋家教养出的女儿何等自尊自爱,原来竟是这般浪荡下贱的货色!”
宋惜枝?
萧景渊和沈霜宁皆是一愣。
一个低头,一个抬头,对视了一眼。
沈霜宁是茫然居多,而萧景渊却似乎明白了什么。
昨夜在云霄楼撞见宋惜枝,对方还口口声声说是他私下递了消息约她见面。
这怎么可能?
他既无理由见她,更无半分想见的兴致。
后来宋惜枝匆匆走了,他并未深想,转身便去了宸王那处。
再后来……便是被宸王灌了那坛后劲十足的烈酒,稀里糊涂落入圈套,反倒在此处与沈霜宁纠缠了一夜。
而眼下,太子气冲冲地闯进来,还一脸笃定地说他床上的人是宋惜枝。
萧景渊立马就明白了宸王在打什么算盘。
宸王是想借一个宋惜枝,挑起他和太子的风波,一旦他和太子彻底撕破脸面,宣文帝必会头疼不已。
到那时,坐山观虎斗的宸王,怕是要在暗处偷着乐了。
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啊。
不过怕是不能让他如意了。
萧景渊回头去看太子,眯起眼道:“谁跟你说,她是宋惜枝了?”
太子抬手指着他:“你有胆子做,没胆子承认?”
太子气急败坏,说罢作势要上前掀开床幔一瞧究竟。
萧景渊眸色骤然一沉,正要开口喝止,怀中的女子便娇滴滴道:“公子,他是谁呀?”
萧景渊一顿,垂眸看了眼沈霜宁,只见她神情紧张地看着自己。
绝不能让人知道她在这里,否则国公府的名声都会毁了的。
萧景渊用眼神示意她安心,随即配合道:“不过是个无赖罢了,别怕。”
太子一听那女子的声音,就知道不是宋惜枝,脚步一顿,硬生生刹在原地,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
难道......真是他误会了?
萧景渊瞥向太子,眉眼清冷道:“本世子要什么女人没有,岂会惦记一个将要成为有夫之妇的女子?更何况,我本就对宋家大小姐无意。”
“本世子的床,也不是谁都能爬得了的。”
这话听着,倒像是特意跟谁解释似的。
太子觉得萧景渊在狡辩,可看他的神色,又不似作伪。
就在这时,身后的下属犹犹豫豫地开口。
“太、太子殿下......宋小姐在楼下等您。”
太子闻言,猛地回头朝说话那人看去:“她当真在楼下?”
那人讪讪道:“属下不敢欺瞒殿下,宋小姐此刻就在大堂里候着。”
太子所有的怒气都化作了尴尬,顿时收起了那一身的戾气,只能硬着头皮,朝萧景渊拱了拱手:“是孤听信谗言,没弄清楚状况,叨扰了世子雅兴。”
萧景渊冷哼一声,并未言语。
太子不再往那帐中多看一眼:“他日定当登门赔罪,孤这就告辞!”说罢,立刻转身离开,脚步竟带了几分仓促。
到了门口,他还不忘亲手将那扇险些被踹坏的门掩上。
门一关,太子的脸色就沉了下来,宸王竟敢诓骗他,害他闹了这么大的乌龙!
不过,萧景渊床上的女子到底是谁?
萧景渊那人眼高于顶,寻常女子连他半分目光都难得到,能被他护在怀中的女子,难道比宋惜枝还好不成?
太子脑中闪过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脚步一顿,回头朝那扇紧闭的屋门望了一眼。
难不成,萧景渊也学那些纨绔子弟,来这云霄楼寻欢作乐?
太子并未多想,摇了摇头,径直下了楼去。
楼下,宸王正端着茶杯,慢悠悠地品着茶,等着看太子与萧景渊大打出手、两败俱伤的好戏。
可等了半晌,却见太子独自一人沉着脸走了下来,身上半点打斗的痕迹也无,甚至连发髻都依旧整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