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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不知抽了什么疯,竟借职位之便,翻出了药王谷的陈年卷宗,还一字一句写了诉状递上去!县太爷可不吓坏了,忙将此事压了下去,还找了个由头把顾逢春打入大牢!”
药王谷。
萧景渊眉头一挑,眼底泛起寒意。
这几日他对这一桩旧案也有了大致了解。
说的是二十年前,正值四海升平、国力鼎盛之际,却冒出一个自称从佛悲寺而来的妖道,以妖言迷惑了圣上。
扬言大梁气运将尽,危在旦夕。
而他是奉天命降临,唯有倚仗他的庇佑,才能保全天子性命、延续大梁国祚。
简单说,就是将天子与国运挂钩,天子若有不测,大梁便会随之覆灭。
!彼时的大梁,上至天子,下至文武百官,皆因国力强盛而意气风发,偏在这个时候,冒出这么一个诅咒国运,诅咒天子的人物,简直是打了满朝上下一记响亮的耳光!
按常理说,这般妖言惑众之徒,早该拖出去斩了以儆效尤。
可蹊跷的是,宣文帝竟真的将这番鬼话听了进去,于是力排众议,留下了这名妖道。
再然后,这名妖道就在京郊建了个名为药王谷的地方,专门给天子炼制延年益寿的“仙丹”。
那妖道一副仙风道骨模样,也不插手朝廷之事,只一心给皇帝炼丹,朝上那些官员见他不揽权、不滋事,圣上又对他愈发信赖,日子久了,纵有不满也渐渐懒得再管——
横竖掀不起大浪,圣上高兴便罢了。
谁知相安无事未满三年,就出了骇人听闻的大事。
原来那妖道所谓“仙丹”,竟是胎儿为药引,炼制而成!
这般丧尽天良、悖逆人伦的行径,一经败露,顿时激起满朝哗然,桩桩件件,皆惊世骇俗!
虽是妖道之过,可那些骇人的“仙丹”是实实在在入了宣文帝口中!
此事若传扬出去,天下百姓不知该如何看待这位君主,民心离散几乎是必然之事。
后来宣文帝终是醒悟,以雷霆手段下令烧毁了药王谷,将那妖道凌迟处死,还意图将此事封锁在宫墙之内。
可这件事从头到尾本就是一场阴谋——圣天教的阴谋。
为的就是动摇民心,好趁机兴风作浪,颠覆朝纲。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君主沉溺邪术、罔顾人命”的流言便如野草般在民间疯长,四处散播。
更有甚者,各地竟接连冒出所谓的“受害者家属”,在府衙门前击鼓鸣冤,哭诉亲人被掳去炼制丹药,桩桩件件都指向帝王失德。
这其中有多少是真,多少是假,谁也不清楚。
圣天教则趁此乱局,打着“替天行道、解救苍生”的旗号,在暗中招兵买马,吸纳流民,势力如滚雪球般迅速壮大,隐隐成了与朝廷分庭抗礼之势。
民能载舟,亦能覆舟。
宣文帝下旨杀了很多人,才勉强平息了这场祸事。
但他终是病倒了。
自那之后,大梁就开始走了下坡路。
北境蛮族频频叩关,南疆土司蠢蠢欲动。中原大地又逢水旱接连,赋税加重,民怨更深,盛世光景一去不复返。
当年那妖道“天子重病,国运将尽”的妄言,竟真的一语成谶。
“药王谷”成了宣文帝的心病,朝廷的忌讳,相关的卷宗,要么被销毁,要么被封存,谁也不敢提。
苏琛砸了咂嘴,接着说道:“顾逢春被打入大牢后,却被人捞了出来,竟然还堂而皇之地进了刑部任职。你可知这背后保他的人是谁?”
萧景渊道:“裴执。”
“正是他!”苏琛一拍大腿,说道:“顾逢春就是他的人!”
说着,他从袖中摸出一卷泛黄的纸,正是顾逢春那份诉状。
他可是废了不少功夫才弄来这个东西。
萧景渊接过来后,只扫了寥寥数行,瞳孔便骤然一缩。
顾逢春这张诉状若是流传出去,足够砍他上百次脑袋了。
因为顾逢春状告的是天子,直言“当下罪己诏以谢天下”。
试问哪位皇帝不想千古留名,成为史书称颂的贤明圣主?
若是下了罪己诏,便等于承认施政有过、德行有亏,会像道洗不掉的墨痕,永远刻在帝王的生平里,为后世诟病,遗臭万年。
大梁历任君主都不曾下过什么罪己诏,宣文帝又岂会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