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霜宁是想到明年的大旱,深吸一口气,望着柳氏的眼睛说道:“阿娘,我梦见地里缺水,死了很多人,我总是感到不安,不如多囤些粮吧?”
柳氏不以为意道:“一场梦而已,前些天不还下雨么?米价还稳定着呢。/s′i,l,u/x-s¨w..-o\r_g\粮食堆久了容易生虫发霉,反倒浪费银钱。”
沈霜宁认真道:“京城是下雨不错,可前几日我同苏冉去茶肆时,听人说今年南方几个水站的水位比往年低了不少,船都得减载才能过。漕运若是受影响,南北粮道怕会不顺畅。”
柳氏是商人,行商最看重时机,一点风吹草地都不能轻视,唯恐错过良机。
柳氏闻言,神情凝重了些,道:“我让人去打听,若真是如此,趁着现在各地粮商还没动静,是该准备准备。”
沈霜宁见柳氏听进去了,便松了口气。
柳氏搁下茶盏,忽然道:“你说你,总担心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你可知,为了你的婚事,你祖母要愁死了。”
沈霜宁没说话。
柳氏没敢告诉沈霜宁,自从谢家出事后,外面也不知从哪传出的谣言,竟然说沈霜宁“克夫”!
还偏偏传到了老太太耳朵里,把老太太气了个仰倒。
这忒没道理了!
宁丫头都没嫁人呢,一个大家闺秀,何来“克夫”一说?可外面那些谣言却说得有鼻子有眼!
偏说是因为沈霜宁跟谢临议亲,谢家才倒了大霉,简直胡说八道!
然而棘手的是,这些谣言不在市井里传,就偏偏在京城的贵妇圈里悄然传开。
柳氏也是跟那些宗妇打过不少交道,素来知晓贵妇圈里的流言最是厉害。
她们聚在一处品茶赏花、赴宴听戏,三言两语便能将一个人的名声磋磨得不成样子。
谁家有适龄的公子,哪家在为儿女相看亲事,这些消息都在她们的闲谈里流转。
如今沈霜宁“克夫”的说法一传,即便有人心里清楚是无稽之谈,也难免存了避讳之心——谁家愿意拿自家儿子的前程和性命去赌?
这谣言一散,那些原本对沈霜宁有意的人家,怕是要悄悄打了退堂鼓;便是那些尚未有往来的,听闻这说法,也定然会敬而远之。μD\萝£eo拉¢_小^*£说?3: ¤??无.?错-|内3容*?
起初,柳氏还不大在意,可她出去走动时,明显察觉到渐渐地不再有人过问沈霜宁的亲事了。
柳氏心里也气,可又不能对那些人做些什么,若是大声为宁宁澄清,反倒会将事情闹得更大,冷处理是最好的。
柳氏思来想去,便打算让沈霜宁先离京避避风头,开口道:
“宁宁,你不是一直想去江亭的田庄看看吗?也别等你生辰了,想走就去吧。等快到生辰的时候,娘再派人接你去真定,跟你父亲团聚。”
沈霜宁的生辰在七月初一,正是开地门之时,七月也就是鬼月,往年这时候,柳氏总不许她随便出门,生怕冲撞了什么。
此时却提出让她离京,沈霜宁隐隐觉得母亲似乎有事瞒着她。
可沈霜宁也有事瞒着柳氏,她早有离京的打算,可计划赶不上变化,眼下根本不敢乱走。
于是找了个借口,道:“阿娘,天气热,我犯懒,不想往外跑了。”
柳氏拿她没办法,想着不出门也好,也就没再提这茬。
沈霜宁转移了话题:“阿娘,丽妃那边周旋得如何了?”
先前丽妃要和柳氏的平安票号合作,沈霜宁便怀疑对方要借票号洗钱,已经提醒过柳氏要小心。
柳氏闻言,冷哼一声:“刚开始倒还正常,后来派了个内侍来,嘴上说着要拓宽合作,实则话里话外都在打听‘暗账’的门道,还说有几笔‘见不得光’的银子想存在咱们票号,承诺给四成的抽成。”
“票号的杨管事明白这事不妥,就以要请示东家为由推脱,先把人打发走了。”
沈霜宁心头一紧,忙问道:“之后呢?”
柳氏沉下脸道:“这笔账如何都不能接,我先让管事停了所有分号跟宫里的往来,对外就说近期要整顿账目,对方到底是宫里的宠妃,不好撕破脸,只能先拖着。,p^f′x·s¨s¨..c*o¨m?”
“你且放心,我上上下下打点好了,断不会让她有钻空子的机会。”
生意场门道深,票号的事沈霜宁一窍不通,见柳氏已经有了防备,也就不再多问。
只是心头仍有些惴惴不安。
柳氏似是叹了口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