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边的边防压力绝无仅有的增多。`午*4_墈^书+ +无+错.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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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谢樱盘完账,看着阴沉沉的天空,放下手中的算盘。
但户部堂官们手中的算盘却依旧噼里啪啦作响,没有一夜的功夫,是停不下的。
户部尚书景渊看着张济承道:“阁老还是回去吧,这年终决算得等一阵子呢……”
他也真是没见过张济承这号人,年纪轻轻做了内阁首辅,精力极其旺盛,凡事都要亲力亲为,对下属来说也不知是好是坏。
“算吧,我等着你们算出来的结果,”张济承喝了口凉透的茶水,端坐在圈椅上阖上双眼,景渊心中叹息,轻手轻脚拿起一边挂着的斗篷给他盖上。
虽说京城有宵禁,但六部衙门年终忙碌起来时,自然是没那个福分回家歇着,直到天刚破晓,熬了一宿的堂官和书吏们将最终决算呈给景渊,景渊看了一遍,确认无误后递到张济承手中。
“阁老瞧瞧,自打这两年新政之后,不仅支付了那么多开销,咱们年年还有盈余,”景渊脸上露出一股如释重负的笑意。
新政之前那么大的窟窿,户部时常都要抓些人去顶缸,或者让都察院抓一两个贪官污吏,不然实在没法子对上面交代,每年的年终决算简直堪比渡劫,如今有了盈余,方能好好松一口气。\午·4·墈·书^ ?醉.辛′蟑+踕/更^歆¨快_
张济承看着手中的账册,没有景渊预想中的快活,只是问道:“盈余相比去年如何?”
“增了两成,尤其是您那个纲盐法一出来,国库收入直接猛增,”景渊比出两根手指,笑道,“要不都说您是公忠体国呢,这样的法子,旁人就算长十个脑袋,也比不上阁老一人。”
“也不知道底下百姓,对这新政的感受如何?”张济承慢吞吞道。
“这样好的政策,底下自然只有赞不绝口的份儿,”景渊笑道,“别的不说,您就说那纲盐法,多少商人手持盐引守中多少年,都提不出盐来,如今这纲盐法一出,立马就能提到盐了,朝廷还不管他们的销售价格,可不是感恩戴德吗?”
张济承闻言笑笑:“你是户部尚书,是好是坏你感受的最清楚不过了。”
“可不是吗,”景渊感叹道,“如今户部收税可比以前容易多了,不少地方的税收都是一年比一年高,尤其是大同,当年大同破败成什么样子,柳执旭过去才几年啊,交上来的赋税,江南一带都得暂避风头呢,还不是阁老您教导有方。·x!j?w/x`s.w!./c\o.m`”
张济承自嘲的笑了笑,景渊还以为他是为着增加的两成盈余而高兴,各种奉承之言拼了命的往外倒。
又是一年一度的内阁财政会议。
从前是他们五个阁臣再加上皇帝,前几年陈守拙没了,如今只剩四人,皇帝也没有补人进来的意思,但众人也已经习惯。
由于张济承实在是生财有道,饶是夏石暗地里绞尽脑汁的使绊子,面上也得是一副和乐融融之相。
张济承合上手中的奏本:
“今年我朝的税银是……除去给九边拨去的银两,以及朝廷的正常开支外,还剩下三百七十万两,以臣之见,这三百七十万两当尽入国库,以备不时之需,防止再像今年秋季这般,遇上天灾人祸还得现去筹钱。”
郑简憋不住话,率先发难:“张首辅说拨了那么多银子去九边,但辽东、河套、西北西南一带军户的现状并未得到改善。”
夏石一怔,没想到郑简都这般岁数了,还莽撞至此。
坐在一旁御座上的皇帝目光如炬,扫过郑简,郑简只感觉头皮发麻,心知自己闯了祸,也不敢多言。
“拨给九边,并不是九边军营全部平分这些银两,”张济承不紧不慢道,“都是各个大营按照战事的缓急程度,酌情增减,去年的军费大头都拨给了东南大营那边,造了十五艘战船,各处也都是一片国泰民安之相,不知道郑阁老是从何处得到的消息,说九边不宁呢?”
郑简哑火,如同斗败的公鸡一般,不敢言语。
见郑简不说话,张济承心下冷笑:
“这可真奇了,眼下正值太平盛世,新政实施后更是欣欣向荣,考成法实施下去,从前那些吃干饭的冗官不知道少了多少,郑阁老冷不丁一句处处危及,问及是哪里的消息,却又不言语,难不成是因为九边的人事更替,这才有此番牢骚?”
张济承此话一出,大殿中更是落针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