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人的动作放轻,尽量不弄疼温久。
宋轻雨蓦地看向顾司忱,有那么一瞬,她精准地捕捉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
不像是一般的同情,倒像是对温久的怜悯。
男人对女人的怜悯,建于什么基础上,她一清二楚。
顾司忱怜悯温久,这对她来说不是一个好兆头。
宋轻雨的指尖在柔软的衣袖里慢慢地握紧了。
“先生,司机的电话打不通。”佣人站在一旁,汇报联系司机未果。
顾司忱顿了顿,道:“我开车送他们过去。”
他拉开驾驶座的门,宋轻雨忽然伸手,搭在了他臂弯,“我跟你一起去。”
顾司忱没有拒绝,“上车吧。”
——
引擎低沉的轰鸣在凌晨的街道上格外清晰,黑色宾利一路疾驰。
车厢内,消毒水和血腥气的味道相混合,压过了昂贵的皮革气息。
程淮已经用消毒水给伤口消过毒,依旧阻止不了伤口肿起,周遭皮肤发黑发紫。
温久就坐在他旁边,看着他肿得老高的伤口,眼泪一直没停过。
她被九节鞭抽打的时候,没掉一滴眼泪。
因为她知道,她的眼泪在宋轻雨那不值钱,只会刺激她的暴戾,让她变本加厉地施暴。
是程淮让她哭了。
她知道被毒蛇咬到,不及时救治会是什么后果。
即便是及时救治了,有时候也会丧命。
这一刻,温久的心脏被无限的恐惧填满。
她怕程淮会死。
“我没事。”程淮安慰她,“蛇的样子我都记得,去医院注射血清,就不会死了。放心。”
温久忍着不哭了,但眼眶始终盛满泪水,眼睛也一直盯着程淮的手臂。
顾司忱双手握紧方向盘,指骨因过度用力而微微泛白。车内后视镜像一个冷冰冰的窥视孔,清晰地映照出后座的景象。
看得他心口发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