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身,手上的力道不容抗拒,一股蛮力将温久扯了过来。
温久试图挣扎,可顾司忱的手强势地掰开她的手臂。力量悬殊太大,她的挣扎在他面前显得徒劳。
温久就这么被他压在被褥里,动弹不得,只能用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想起天台上面他给宋轻雨打电话说的那些内容,温久心如刀绞。
为什么?
为什么偏偏是他?
温久都想起来了,记忆中的那个小男孩,的确姓顾。
他们之间有婚约,本来该嫁给他的人是温久,温久才是他的新娘。
可他好像……认错人了。
他娶了宋轻雨,口口声声唤她九九。
温久才知道,此九九非彼久久。
顾司忱喊的,从始至终都是她的小名!
事态发展至今,只有一个可能——宋轻雨冒名顶替了她!
可那又怎样?
错了就是错了,从一开始就全都错了。
好久没挣扎了,顾司忱固定好她受伤的手臂,臂弯的擦伤彻底暴露在眼前,边缘红肿,渗出一点血丝,有些刺痛他的双眼。
顾司忱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冒上来的火气,拿起棉签,动作却带着尚未平息的余怒和惯有的粗粝。
冰凉的药水触碰到伤口,温久疼得一个激灵,却咬住牙齿,没发出一点声音。
顾司忱的动作实在算不上温柔,甚至可以说是刻意粗暴。
沾了消毒药水的棉签棒,重重摁在她的伤处,每一下都似拿着烙铁在烫。
温久用力扭动手腕,很想摆脱他的桎梏,可顾司忱的动作也没有丝毫放松,反而因为她挣扎,而更加用力地摁住她。
在混乱的角力中,顾司忱粗糙的手指和那根带着蛮力的棉签,很快在温久白皙细腻的肌肤上留下一道道痕迹——
温久的手腕上,被他铁箍般的手指紧紧箍住的地方,一圈明显的红痕浮现出来,甚至能看到清晰的指印边缘,与她原本的肤色形成刺目对比。
伤处周围,原本只是伤口红肿,现在周围一大片肌肤都被他大力擦拭的动作揉搓得通红发烫,像被狠狠搓洗过一样,隐隐有破皮的迹象。
手臂内侧在推搡和蛮力压制中,被他坚硬的指关节蹭过的地方,也留下了几道迅速泛红的印子。
终于,他似乎很“满意”的完成了擦药。擦得到处都是,她满身都是一股子消毒水的药味。
顾司忱松开了手,温久跌坐在床上。
程淮也到了。
他拎着医药箱,扶着门框急喘,额头上还有汗珠,很显然是一路跑上来的。
当看见房间里的一幕时,程淮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
他沉默地走进来,目光在温久身上停顿了几秒,嘴唇抿成一条紧绷的线。
他没有看顾司忱,也没有说话,只是将医药箱轻轻地放好,动作带着一种压抑的沉重。
“伤在什么地方?我看看?”程淮朝温久伸出手。
顾司忱的目光如利箭一般射过来,落在温久的身上。
和面对他的时候不同,当程淮朝她伸出手的时候,她的眼神里没有排斥,全是信赖和小心。而且她也并不抗拒程淮的靠近,反而是乖乖地把手伸了过去,指了指自己的肩膀,示意那边疼。
看着她将手指放在程淮掌心中,顾司忱忽然觉得呼吸都不顺畅起来。
他稍稍别开视线,那股不畅快感才渐渐消失。
程淮仔细检查了温久的手腕和手臂,“手腕有点挫伤,还有点错位骨折,不过问题不大,需要先正骨,再固定。”
顾司忱在旁边,声音毫无波澜,“固定吧。”
“嗯。”程淮打开医药箱,拿出夹板和绷带,先放在一边。然后他站在温久的身侧,托着她的手腕,手指精准地找到错位之处,用最轻柔有效的手法进行复位。
复位的时候很疼,但也就那么一下。骨头复位之后,那块的肿胀刺痛感立时消减不少,温久也得以喘一口气。
然后就是打石膏……
整个处理过程,程淮都极其的专注和温柔,没有一点慌乱,一双手稳得让人安心。
温久和他待在一起,人也逐渐平复下来。
“好了。”固定好了石膏后,程淮拿起剪刀,修剪掉边缘多余的绷带。
也就在这时,顾司忱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响起:“开点药吧。”
“嗯。”程淮点头,“需要开一点止痛药和消炎药……”
“拿一盒避Y药。”顾司忱面不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