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轻雨艰难地朝他伸手,纤细的手腕上还留着洗胃时绑出的淤青,针头插入苍白的皮肤里,隐约可见血管的淡青色。
“上次是割腕,这次是安眠药,下次打算换什么?”顾司忱看着她,声音无比的平静。
宋轻雨的眼泪瞬间涌出来,放在被子上面的手指慢慢的攥紧了,指尖止不住地颤抖,“司忱,我不能没有你……没有你,我活不下去了……”
她的指甲上还残留着斑驳的红色甲油,像干涸的血迹。+q′s¢b^x\s?.?c,o\m¨
顾司忱收回目光,淡淡开口:“到底是没我活不下去?还是生病了活不下去?”
“……”宋轻雨茫然地看着他,“司忱,你在说什么?”
顾司忱抬眸望向她,“医生说你梅毒三期。”
“……”宋轻雨眼神狠狠一震,攥着被单的手指几乎捏断,“你……你胡说……我是石女,我都不能做那种事,怎么可能会得这种病?”
顾司忱眸光沉沉,“这个问题,我也很想知道。”
“……”宋轻雨一时回答不上来。
在顾司忱的目光里,她几乎无所遁形。
宋轻雨心里明白,如果他想知道,就会查到真相。
她的隐瞒,根本没有用。
一片死寂中,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
顾司忱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微微侧身,接起电话,“喂。”
“顾总!梧桐山庄失火了!火势太大,消防队说主体建筑已经……”
顾司忱的瞳孔骤然紧缩。
他一句话没说,挂断电话要走。
“司忱!”宋轻雨忽然起身扑过来,输液架哐当倒地,她死死地抱住顾司忱的腿,声嘶力竭,“别走!求求你别走!司忱……”
顾司忱低头看她。
曾经优雅得体的宋轻雨,此刻已经体面全无。病号服下隐约可见溃烂的皮肤,散发着若有若无的腐臭味。
顾司忱弯腰,一根一根掰开她的手指。
“好好养病。”
病房门关上的瞬间,宋轻雨的哭嚎声被隔绝在内。
几秒钟后,病房门再次被推开,一双高跟鞋啪嗒啪嗒跑到宋轻雨面前,“轻雨,怎么了?快起来!”
姚慧芬将宋轻雨搀扶回病床上,“我刚才看见司忱了,他脸色很差,你们是不是又吵架了?”
宋轻雨不说话,只是冷冷的,愤恨地盯着姚慧芬。
“怎……怎么了这是?还是因为温久那个贱人吗?”姚慧芬咬牙切齿,“女儿你放心,以后那个贱人再也不能阻碍你和司忱了,因为她已经死了!梧桐山庄都被烧成灰了,据说从里面抬出来一具尸体,我估摸着肯定是那个小贱人的!”
姚慧芬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已经兴奋得一宿没睡了,但是一想到宋怀仁,便又眸色暗沉下来,“那个贱人死不足惜,只可惜你爸爸……到现在还执迷不悟。知道那个小贱人死了之后,就赶紧跑去梧桐山庄了!”
姚慧芬眼底闪过一抹恨意,“不过无所谓了,反正她死了,这个世界就都清净了。”
姚慧芬噼里啪啦说了一堆,整个病房里都回荡着她兴奋的声音。她说了半天,才发现宋轻雨一直没什么反应。
“轻雨……”姚慧芬拉住她的手,刚想关心两句,手被宋轻雨猛地甩开。
宋轻雨忽然笑起来,笑声像指甲刮过玻璃,“是啊她死了,她死了有什么要紧?可我也完了!”
她猛地扯开病号服领口,露出锁骨下方溃烂的皮肤,“看看你干的好事!你说那药只是让她浑身长疹子,怎么会是梅毒?”
姚慧芬脸色骤变,“不可能!这不可能!我不是跟你打过招呼了吗?药千万不能弄错,你怎么会长这些?”
“呵~”宋轻雨冷笑,“我猜肯定是温久那个贱人,趁我们不注意的时候,把药调包了。我说她之后喝药喝得那么痛快呢,终归是我疏于防范了……”
宋轻雨很后悔,但是现在后悔也晚了。
她已经染上了这种病,会伴随终身。
“现在司忱知道了,你知道吗?他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垃圾!”
宋轻雨说着,抓起床头柜上的药瓶,疯狂地往嘴里塞。
“轻雨!”姚慧芬失声尖叫,上来就抢夺她手里的药瓶。
两人撕扯间,宋轻雨的指甲在她脸上抓出好几道血痕。
“是你毁了我!”宋轻雨崩溃大哭,“他永远都不会再要我了!”
姚慧芬抱住宋轻雨,也是泪如雨下,“是妈的错,都是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