盟友”的屠刀之下。
安州城头的明军大营之内,爆发出了一阵惊天动地的欢呼!将士们看着眼前这荒诞而又解气的一幕,连日来因大战将临而紧绷的神经,终于得到了片刻的放松。
唐王朱聿键,在他那高高的将台上,看着眼前这幅景象,脸上,却露出了极度不屑的冷笑。
“朱安!”他猛地回头,对着身后一名身披精良板甲、气宇轩昂的年轻百户,高声喝道。
那百户,正是唐王府的家生子,自幼便与朱聿键一同长大,名为朱安。他闻言,立刻上前一步,单膝跪地:“殿下!”
朱聿键用马鞭,指着江对岸那片混乱的战场,眼中,燃烧着烈火:“朱安,你看!建奴不过如此!前锋皆是些无胆鼠辈,一触即溃!我等若坐守坚城,岂非错失这建立不世之功的良机?!”
朱安心中一凛,他知道自家殿下的脾气。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低声劝道:“殿下,桂王与潞王殿下那边……军议所定,乃是坚守之策……”
“那是老成之见,非我辈进取之道!”朱聿键猛地打断他,声音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骄狂,“我岂能不知?大军主力,自然不可轻动。但,敌军士气已泄,阵型已乱,正是我等精骑,建功之时!”
他看着朱安,那双如同猛虎般的眼睛里,充满了蛊惑人心的力量:“大军不动,我等,便以一支精骑,去冲垮他一阵,探探他本阵的虚实!你,敢不敢,为孤,取下这第一份头功?!”
朱安抬起头,看着自己从小追随的主君,那张因兴奋而涨红的脸。他知道,殿下的意志,无人可以违逆。他更知道,这是殿下,给予他的、最大的信任。
他不再有丝毫犹豫,重重地,将胸甲捶得“砰”一声响,用尽全身力气,吼道:“殿下之命,末将,万死不辞!!”
“好!”朱聿监放声大笑,“孤,要的,就是你这句话!”
他立刻下令,命朱安,亲率麾下那支最为精锐的、由一千名装备着瓦兰迪亚冠军骑士全套武装的重甲骑兵组成的【骁骑营】,不必知会中路与南路,即刻,自大营东侧的隐蔽渡口,渡江!
“去!”朱聿键的马鞭,遥遥指向北方那片混乱的战场,“将那些溃散的朝鲜人,给孤,彻底碾碎!再给孤,狠狠地,咬一口建奴的本阵!孤,要让桂王和潞王他们看看,什么,才叫真正的战争!”
命令,被迅速地执行下去。
很快,安州大营东侧的一处偏僻水门,被悄然打开。
一千名身披锃亮板甲、手持巨大骑士重枪、胯下战马亦披着厚重胸甲的重装骑士,如同一股金色的、沉默的洪流,悄无声息地涌出营门。
他们的主官,正是唐王的家生子,朱安。他此刻立马于队列之首,脸上写满了骄傲与决心,他要为自己的主君,为唐王府,也为自己,赢得那份足以光耀门楣的无上荣耀。
在无数袍泽羡慕与敬畏的目光中,他高高举起手中的长枪,向前一指!
“骁骑营!随我!出击!”
一千铁骑,如离弦之箭,冲出坚固的营垒,踏过清川江的浅滩,向着北岸那片看似空旷,实则暗藏杀机的平原,发起了第一次、也是注定惨烈无比的冲锋!
城楼之上,桂王朱常瀛与潞王朱常淓,几乎是同时看到了那股擅自出击的、金色的洪流。
“胡闹!”桂王气得一掌拍在城垛之上,“骄兵悍将,目无军令!此战若胜还好,若败,必将动摇我全军之心!”
而潞王,看着那支义无反顾的骑兵,眼中,则闪过了一丝复杂的神色。他仿佛看到了数月前,在全州城外,那个同样骄傲、同样轻敌,最终,将数千弟兄,葬送于山谷之中的自己。
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攥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