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赖和他麾下那三千气势汹汹的八旗精锐,如同一股黑色的铁流,卷起漫天烟尘,直扑向那支由数个开拓团临时组成的“联军”营地。+微?趣~小,说′ ′更`新~最\快?
在图赖看来,这不过是一场手到擒来的屠杀。他手中的千里镜中,那所谓的“联军”营地,扎得乱七八糟,旗帜五花八门,有陈旧的卫所旗,有新制的商号旗,甚至还有几面不知从哪里扯来的、写着“替天行道”的破布。营地外围的防御工事,更是简陋得可笑,不过是用几辆破车和砍伐的树木,胡乱堆砌起来的矮墙罢了。
“一群乌合之众!”图赖轻蔑地冷哼一声,脸上,充满了对胜利的、不容置疑的自信。他甚至能想象到,当他麾下的大金勇士们发起冲锋时,这些南蛮子会是如何的哭爹喊娘,丢盔弃甲,四散奔逃。
“传我将令!”他猛地抽出腰间的战刀,刀锋遥指前方那座在他眼中,已然是囊中之物的营地,“全军——突击!一个时辰之内,本将要在这里,用这些南蛮子的人头,为大汗,筑起一座京观!”
“乌拉——!!!”
三千八旗铁骑,发出了震天的咆哮!他们不再有任何的试探,如同猛虎下山,向着那看似不堪一击的营地,发起了毁灭性的集团冲锋!
营地之内,陈铁山和他麾下那支【山东破虏营】,正扼守着最前方的一处隘口。他看着远处那如同黑色潮水般,汹涌而来的建奴铁骑,那只独眼中,非但没有恐惧,反而燃烧起了复仇的、近乎疯狂的烈火!
“弟兄们!”他嘶吼着,声音,在马蹄的轰鸣声中,显得有些单薄,却又无比的坚毅,“都给老子把家伙什攥紧了!咱们的身后,就是万贯的家财,就是封妻荫子的前程!不想再回山东,过那穷哈哈的日子,今日,便在此地,跟这些狗鞑子,拼了!”
“拼了!!”
数百名山东好汉,齐声怒吼!他们依托着简陋的工事,将从【兵仗司】中换来的长矛,斜斜地指向前方,组成了一道虽然单薄,却又充满了决死之意的钢铁荆棘!
“轰——!!!”
两股洪流,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冲在最前方的数十名开拓团勇士,连同他们身前的拒马,在八旗铁骑那无可匹敌的冲击力面前,如同纸糊的一般,被瞬间撞得粉碎!战马悲鸣,骑士惨叫,鲜血与碎肉,在接触的瞬间,便已染红了这片土地!
然而,这些开拓团的汉子们,却也爆发出了困兽犹斗的凶悍!他们没有溃逃!他们红着眼,用长矛,用朴刀,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与那些冲入阵中的八旗兵,展开了最为原始、也最为血腥的白刃绞杀!
一名山东老兵,在长矛被撞断之后,竟不退反进,嘶吼着,用自己的身体,死死抱住了一名建奴骑士的马腿!任凭那骑士的马刀,疯狂地劈砍在他的背上,他依旧死不松手,直到被后续冲上的同伴,将那名骑士,连人带马,一同捅成了筛子!
战斗,从一开始,便进入了白热化!
图赖在后方看得真切,他眉头微蹙。^求′书?帮· .无¨错?内·容,这群南蛮子的顽强,超出了他的预料。但他毫不在意。在他看来,这不过是蝼蚁在被碾碎前,那徒劳的、最后的挣扎罢了。
他正要下令,让后续的部队,加大冲击力度,将这块顽固的“礁石”,彻底碾碎——
就在此时,异变陡生!
“呜——呜——呜——!!!”
一阵与建奴那苍凉号角截然不同的、充满了凛冽杀气的、属于大明军队的号角声,毫无征兆地,自他们后方与两侧的山林之中,同时响起!
那声音,高亢,激越,如同龙吟!
图赖的心,猛地一沉!他惊骇地回头望去。*微-趣?小+说?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只见,在他们来时的那条狭长山谷的谷口,不知何时,已然出现了一堵由无数面巨大盾牌组成的、密不透风的钢铁墙壁!墙壁之後,是密密麻麻的、如同森林般竖起的长矛!
而在他们左右两侧的山岗之上,无数面绣着“毛”字的大旗,迎风招展!数以万计的身穿大明制式铁甲的东江镇将士,如同从地底下冒出来一般,早已将整个山谷,围得水泄不通!数千个黑洞洞的火铳口与弓弩,如同死神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