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半个小时。
当囚室的门再次打开时,林默走了出来。
他的脸色,比之前更加苍白,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
他对老何说道:“进去吧。他们……什么都愿意说了。”
老何和几名干事冲进囚室,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钱有德和刘明,依旧完好无损地被绑在椅子上,身上没有任何明显的伤痕。
但他们两人,却如同两条离了水的死鱼,浑身被汗水浸透,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神空洞,瞳孔涣散,仿佛灵魂都己经被抽走了一般。
在他们身上,还插着几根……正在微微颤动的银针。
在接下来的交代中,他们再也没有任何一丝一毫的隐瞒和侥幸。
从最高级别的加密方式,到与重庆方面联络时,只有他们自己知道的、用以确认身份的特定语气和用词习惯;从那间破房子门口第三块垫脚石的“翻面暗号”,到刘明每隔72小时必须发送的“平安码”……
所有的一切,都如同山洪暴发一般,从他们那早己崩溃的嘴里,倾泻而出。
当天深夜,林默没有回赵大娘家,而是连夜和叶挺军长沟通完。
然后,带着叶挺和老何来到了发报室,找出缴获钱有德的那台美制电台。
在老何和叶挺军长的震惊中,
接上电源,戴上耳机,手指,悬停在电键之上,他要独立发报!
他己经和新西军领导一起商议了一封……即将搅动整个江南风云的、最新计划。
他以钱有德的口吻,用他交代出的、最顶级的加密方式,向重庆,发送一份……足以让戴笠和那些顽固派军头们,都无法拒绝的……死亡请柬!
窗外,月色如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