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后续的窟窿,自然有填补的法子。汪大人只需照做,保准父皇夸你会办事。”
汪于飞张了张嘴,想说河工款动了或许会出乱子,可对上周昭文那双看似温和的眼睛,所有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臣遵旨”。
……
怡红楼的雅间里,酒盏碰撞发出清脆的响。
秦河把杯中酒一饮而尽,抹了把嘴,看向眼前的白衫青年:
“回沂州看魏姑娘?”
张景像是没听到他的问题似的,眯着眼回味酒水的味道。
“多久回来?”秦河又问。
“最多一个月吧,只是返乡瞧瞧医馆如何了。”
张景放下酒盏,继续道:“京城这边就劳烦你了,周昭文刚刚出来,我怕……”
“放心吧,”秦河笑眯眯地打断张景的顾虑,“这半年他瞧上去老实多了,想必不会惹事。”
张景顿了顿,斟酌许久才道:“有件事我一直未曾问过你。”
“薛老可曾知道你刺杀周临夏的事?”
“知道。”
“他没有揭发你?”
秦河摇了摇头:“薛老算是我唯一的亲人了,自小收留我、把我养大,是不会揭发我的。”
随即,他又话锋一转,笑吟吟地看向张景:
“咱俩都是过命的兄弟了,你怕还不知道我真实的名讳吧?”
张景一愣,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秦河笑了笑:“我叫徐清河。”
“当年薛老捡到我,问过我的名字,说徐姓不大好,便替我改成了秦河。”
张景若有所思:“徐清河?清河,秦河,原来是这样。”
“如今晓得我真名的,没几个人,你莫要四处去说。”秦河笑眯眯地说。
张景无奈一笑,点了点头。
离开酒楼,张景回到太医院,与几个相熟的医官告别后,他便动身了。
……
此刻,京城以南的砀州,一间茶馆里,几个散客正闲聊着——
“还有五日便是‘琼液会’了,今年这光景,也不知能来多少酒商?”
“不好说,”
店里伙计一边剥着花生,一边说道:“疫情刚过,路途中还不太平,想来的怕是也得掂量掂量。”
“不过啊,这魁首的位置,八成还是春轩楼的。”
“可不是么?去年连京城来的‘醉仙坊’都败了,听说那掌柜的尝了春轩楼的春浆露,当场就叹着气认输了。”
众人所说的这春轩楼,乃是砀州最为出名的酒楼,所酿的的春浆露更是极为出名。
“六年冠了吧?”有人扳着指头数道:“自打春浆露问世,这琼液会就没别的酒什么事了。”
“那酒的确配得上‘仙露’的名头。”
这话一出,在场众人都跟着点头。
可就在这时,角落桌上的几个外乡人却是摸不着头脑:
“可这琼浆会是何物啊?”
“兄台你连这都不知道?这是砀州的传统。”
“每年开春,各地酒商都会来到此处,把自家酒厂酿的酒带来评一评。挑出个大伙最爱喝的,选出一个众人最为喜爱的,评为玉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