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里的徐越少爷,打从听到有劫匪起,就吓得浑身筛糠,差点尿了裤子。·比?奇¢中\文.徃/ ^勉¨沸¢跃/黩,待见云新阳和吴鹏展气定神闲地钻进车厢,脸上一阵发烫,颇有些不好意思。其实这反应也正常,云新阳和吴鹏展心里何尝毫无波澜?
虽说是江湖人带大,可是终究那些惊心动魄的场面都是听来的,并无亲身经历,他们俩实际上也就是个半大的孩子,寻常人家的少年,面对五个劫匪,身边还有三个累赘,连逃都不能逃,只能硬着头皮应对;只是那份紧张被他们死死压在心底——一个用痞气遮掩,一个用温文尔雅裹着几分猖狂掩盖。
云新阳方才突然袭击对方坐骑,既是先发制人,也是试探虚实。好在这伙人只是草台班子,并非武林好手,人数又少,被这一招唬住了。若是对方人多势众,或是遇上真正的高手,他俩怕是连自己都难保,更别说护住这几个累赘了。
云新阳本着想教导表哥几句,却没看他,只对吴鹏展道:“这些人瞧着都是普通人,或许前些日子还是难民。”
吴鹏展点头附和:“还好他们人少,真要是人多,咱们俩也是束手无策。”
徐越不傻,自然听出这话是说给他听的。\j*i?a,n`g\l?i¨y`i*b¨a\.·c`o¨m¢不管这话有几分真假,他都不敢再多言,生怕惹恼了两人被丢在半路。昨日难民追车的事或许是唬他,那些人也只是趁着夜色凉爽赶路,可今日的劫匪却是实打实的,虽躲在车厢里啥也没看见,只听到外面云新阳和吴鹏展的对话,还有“咚咚噗噗啊啊的”声音,连兵器碰撞的打斗声都没听见,却也真真切切地怕了。他暗自决定,至少到上埠镇之前,无论云新阳和吴鹏展说什么做什么,都绝对服从,只是这话没说出口,不然或许能让云新阳和吴鹏展放心不少。
他们不知道的是,远处路旁的一棵树上,老胡正躲在枝叶间观望,嘴角还挂着几分看好戏的笑意。自打回了小院,他心里就一直不踏实——老爷子特意交代过要照顾好这俩小子,虽说自己没作妖,可终究没留住他们。万一路上出了岔子丢了性命,老爷子回来怕是饶不了他。于是在家睡了一夜,第二日便顺着路追了上来。方才云新阳与那五人对峙时,他就在树上远远看着。平日里小院冷清,一年到头没个人影,他都快待发霉了,这回能有个光明正大的理由出来跑跑,还能看看这俩半大孩子的应对,倒也觉得有趣得很。¨鸿¢特/暁?税-罔- ^更/歆\最!哙`
不过经此一事,他对那两个孩子又多了层认识。面对五个大人外加三个累赘,俩孩子竟能面不改色地唬住对方,不费一兵一卒便令其退去,这份从容实在难得。只是终究没打起来,少了几分热闹,也没能见识见识那俩孩子动手时究竟有多狠,敢不敢真下杀手?他摇摇头,心里直叹可惜,暗暗盼着再遇波劫道的,好瞧瞧这俩孩子的真本事。
小扣子刚才受了惊吓,这会儿只觉手脚发软,见周遭还算安稳,便小声问:“在这里歇会儿好不好?”云新阳点头应了,马车缓缓停下。众人分食了些干饼,又喝了几口水。云新阳瞧着小扣子那软塌塌的模样,主动接过马鞭道:“我来赶车吧。”
他扬着鞭子,心里却在琢磨:自打马车进了山道,沿途的灾民虽没断过,每隔一两里便能遇上一波,可人数比起从府城到山里那段路,明显少了好几倍。这么看来,灾民倒算不上大威胁,最该提防的还是山匪。今天得在山里过夜,约莫明天下午才能出山。
日头渐高,空气中的热浪愈发灼人,风刮过脸颊都带着火燎燎的疼,像是被烙铁烫过一般。云新阳再次停下车马歇息,众人吃喝完毕,他便靠在一旁闭目养神。其他人也都识趣地闭了嘴,生怕打扰到他。直到太阳西垂,酷热稍稍褪去些,他们才重新套好马车赶路。
换过来赶车的吴鹏展凑到云新阳身边,絮絮叨叨个不停:“你说我今天那模样,是不是特潇洒?”
云新阳摇摇头:“没瞧见。”
吴鹏展不服气:“至少比你强!前一秒还是文弱书生、正人君子,后一秒就成了暴力狂,一颗石子打爆人家马头,吓得匪首摔下马,还顺带砸倒俩小弟,愣是让他们趴在地上不敢起来。”
云新阳淡淡反驳:“我至少看着像个正人君子,不像你,一眼就让人觉得邪魅。”
吴鹏展摆摆手:“先别论谁正谁邪,你想啊,咱哥俩头回闯荡江湖,就不动一刀一枪,干成这么漂亮一仗,这战绩不值得骄傲?对了,再遇劫匪,总不能报真名吧?要不咱取个名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