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中透着贪婪与凶狠,仿佛那将旗已成他的囊中之物。
而被父亲委以护旗重任的刘錡,出身将门,兄弟之中虽排行末尾第九,却自幼武艺超群,尤其是射得一手好箭。
眼见敌将越奔越近,刘錡张弓搭箭,他的眼神坚定而冷静,好似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弓弦被拉成满月,随着“嗖”的一声,利箭带着破风之声,正中敌将眼窝,从后脑穿出。敌将一声未吭,便直直地栽下马来。
众军士轰然叫好,却不想夏军铁骑人马均以钩锁相连,人死不坠马,仍笔直对着刘錡冲来。刘錡一时避让不及,情急之下,抄起身边将旗,对准马头顶了上去,只觉一股巨力迎面撞来,好似一座大山压下,旗杆瞬间折断,身子如断线风筝一般,远远地被抛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不远处一棵老槐树上。
那棵老槐树被撞得剧烈摇晃,树身不停地颤抖,枝叶纷纷掉落。
这一切就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正在为自家衙内精准的箭术高声叫好的一众亲兵,见状大惊,赶紧冲上前去把已经昏死过去的刘錡团团护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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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亲眼看到儿子被铁甲马撞飞的刘仲武目眦欲裂,嘶声大吼:“放箭!放箭!”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焦急,好似一头受伤的猛兽。
围在将旗边结阵而守的宋兵对着跟随夏将冲来的十数夏骑一阵攒射,敌骑见箭矢密集,力道强劲,不敢靠近,加之领军夏将已死,只得丢下几具横七竖八的尸体,口中呼喝连连,调转马头呼啸而去。
这边将旗差一点被夺,乱成一锅粥,那边正在蚁附攻城的宋兵就失了后援,正待退兵,只听得一声鼓响,臧底河城门大开,一彪军马杀出城来,正是城中守军见援兵先锋到达,唯恐有失,出城接应。这出城的军队好似一股汹涌的潮水,加入了战场的厮杀,使得宋军的形势更加危急。
两路夏军汇兵一处,一阵掩杀,正在撤退的宋军无法抵挡,四下败逃。
宋兵们丢盔卸甲,狼狈逃窜,他们的身影在战场上显得无比渺小和无助。
整个旷野间充满了刀剑相击的刺耳声响,那声音尖锐而急促,好似恶魔的咆哮,又似金属相互摩擦的凄厉尖叫。
震天的喊杀声里夹杂着哭喊惨嚎,士兵们的怒吼、伤者的惨叫、战马的嘶鸣交织在一起,震得人耳膜生疼,仿佛整个世界都被这可怕的声音所笼罩。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浓重的血腥味,那味道刺鼻而浓烈,令人作呕,仿佛置身于一座巨大的屠宰场。四野肃杀,血染大地,土地被鲜血浸透,变得泥泞不堪,每一步都好似踏在血与泪之中。
大批丢盔卸甲的兵卒踉踉跄跄地向刘仲武的中军逃来,一个个满身血污,头发散落,污渍斑驳的面孔上透着掩饰不住的慌张神色,血红的眼睛里满是失败后的恐惧和绝望。
身上的伤口让他们每走一步都要承受着巨大的痛苦,难以遏制地发出痛苦的呻吟,浸透鲜血的战甲不停地往地上淌落着血滴,在身后留下一串串血腥的脚印。
刘仲武策马向前,大声问道:“谁人统领,出来回话!”他的声音在这混乱的战场上显得有些无力,但依然带着威严。
一个都头模样的军官奋力摆脱周边军士的搀扶,单膝点地,叉手颤声说道:“回禀相公,我乃秦凤军第三将都头王猛,适才夏军援兵突然到来,冲击我阵,锐不可当,王将军未获斥候回报,措手不及,军阵大乱,仓皇退走。夏军援军主力随后掩杀,我军死伤无数。”他的声音带着颤抖,脸上满是愧疚与无奈。
夏军援兵来的太快了。
“唉!”刘仲武恨恨地叹了一口气,挥了挥手,“你们且先下去,随大部一同后撤。”他的眼神中透着疲惫与无奈,仿佛一瞬间苍老了许多。
“谢相公!”王猛颤颤巍巍站起身来,显是受伤不轻,他的脚步虚浮,好似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
刘仲武艰难的转过头来,对身后的传令兵命令道:“鸣金!”那一声鸣金,好似一声沉重的叹息,宣告着这场战斗的失败。
此战,夏军骑军以强大的冲击力,连续击溃宋军左路军、中军,更以一部800人的铁鹞子,杀穿军阵,直接威胁到了刘仲武本阵。
加上臧底河城内守军也趁机开城掩杀,幸得援兵主力正在追杀王厚德部,夏军不敢离城太远,冲了一阵便合兵一处回城去了。
刘仲武这才得以收拢溃兵,一路退向右路军张诚部把守的宗谷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