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孩子躲在石屋里的模样,想起她怯生生问“我是不是真的不该活着”时的眼神——原来在这些人的眼里,她生为五毒教的女儿,就注定是“妖女”,她的孩子,就活该被枪指着。
“侯爷若执意这么想,我说再多也无用。”梁砚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种破釜沉舟的冷,“但你最好记住,你手里的刀,是用来护百姓的,不是用来斩无辜的。等你查清真相那天,别让将军在地下,也为你蒙羞。”
“你还敢提将军!”忠勇侯怒喝着要冲过来,却被绳索死死拽住,“我告诉你梁砚,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将军因奸细而死,那也是因你而起!若不是你勾连五毒教,将军怎会踏上月光崖?怎会……”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远处传来的马蹄声打断。一个五毒教的教徒策马冲进谷里,身上插着三支箭,摔在地上时还在嘶吼:“教……教主他……被奸细围困在黑风口……快……快去救……”
梁砚和白灵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急色。忠勇侯却冷笑:“演得真像,是不是又想骗我松绑?”
“信不信由你。”梁砚抓起玄铁刃,对白灵道,“你守着他,我去黑风口。”
“等等!”白灵忽然开口,从袖中掏出把匕首扔给忠勇侯,“这匕首能割开绳索,解药在你脚边。若你还念着将军的嘱托,就自己去看看——看看那些冒充你的人,是怎么用你的名义,杀你想护的百姓的。”
梁砚深深看了忠勇侯一眼,转身冲进密林。马蹄声渐远,谷里只剩下忠勇侯和白灵,还有那碗碎在地上的药,像摊无法收拾的残局。
忠勇侯盯着脚边的解药,又看了看那把匕首,喉结滚动了几下。远处的厮杀声隐约传来,像在敲打着他心里那道坚不可摧的壁垒。
黑风口的硝烟散去时,忠勇侯的枪尖还在滴血。他以雷霆手段审了活口,又顺着奸细的供词抄了他们藏在南疆的十三个据点,那些刻着诡异徽记的令牌堆了满满一案,每个令牌背后都沾着山民的血。
“侯爷不愧是有勇有谋。”梁砚看着案上的令牌,声音里带着几分疲惫的敬佩。短短三日,忠勇侯不仅揪出了所有潜伏的奸细,还将他们与京中组织勾结的证据整理成册,连那些人如何伪造军令、如何挑拨两族的细节都查得一清二楚。
忠勇侯却没接话,只是将一本账册推给梁砚:“这些是他们倒卖南疆矿产的记录,还有……关于月神咒的记载。|:$天£禧tt小{说ˉ网~ £;更D新-?¥最2~快2+”
梁砚翻开账册,指尖猛地顿住——上面写着,月神咒需以“至爱之恨”为引,若受咒者能让心爱之人恨自己入骨,咒印自解;反之,一旦相见,咒印便会反噬,轻则残废,重则暴毙。
“你不能去找阿鸾。”忠勇侯的声音沉得像铁,“这咒语阴毒,那伙人早就算计好了,就是要让你和姜姑娘此生不得善终。”
梁砚的手紧紧攥着账册,指节泛白。他想起姜阿鸾灯下缝鞋的侧脸,想起念砚抓着他手指的温度,心口像被咒印勒得喘不过气。
“那……就没有别的法子了?”珠娘抱着孩子,怯生生地问。她手臂的箭伤还没好,绷带渗着淡淡的血痕。
众人都沉默了。瘴气从洞口钻进来,带着迷魂树的异香,却驱不散这沉重的僵局。
“或许……”白灵忽然开口,目光落在梁砚身上,眼神异常平静,“你把我也娶了吧。”
梁砚猛地抬头,以为自己听错了。忠勇侯也皱起眉:“白首领,这可不是……”
“我不是说笑。”白灵打断他,指尖轻抚过腰间的月神石弯刀,“月神族的女子,世世代代靠那脚印怀胎,连选择爱人的权利都没有。我想试试,生个真正的孩子,一个有父亲、有母亲,不用依赖那冰冷石头的孩子。”
她看向梁砚,眼底没有情动,只有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这样一来,既能让姜姑娘彻底死心,断了你的念想,解了这月神咒;也能让我……看看正常的家是什么样子。”
珠娘愣了愣,忽然轻轻拉了拉梁砚的衣袖:“我……我不介意的。只要能解你的咒,只要你能活着……”
梁砚看着白灵清冽的眉眼,又看向珠娘带着伤痕的脸,胸口的咒印忽然一阵刺痛。他知道这是最好的法子,是唯一能让阿鸾死心、让自己活下去的路,可这路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