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
前方浓烟滚滚,李寡妇家的茅草屋顶已经烧塌了大半,火舌正贪婪地舔舐着剩下的房梁。
“这……”她一时语塞,转头看向身后的侍卫统领。
统领立即摇头:“属下等未曾动手。”
火场周围乱作一团。李寡妇的儿子灰头土脸地抱着母亲从浓烟里冲出来,两人衣衫都被烧焦了几处。
少年跪在地上拼命拍打母亲衣角残留的火星,那张昨日还嚣张的脸上此刻全是黑灰。
“让开!快让开!”村长带着十几个村民提着水桶赶来,一桶桶井水泼向火场,激起阵阵白烟。
沈姝站在人群外围,眉头越皱越紧。这火起得蹊跷,看火势至少烧了半个时辰,偏偏在她要来算账的时候……
“小姐。”侍卫统领突然压低声音,“那房梁断口不对。”
她顺着指引看去,果然发现几处主梁的断裂面过于整齐,像是被人提前锯过。
“咳咳……”李寡妇被浓烟呛醒,一睁眼就看见站在人群中的沈姝,顿时吓得浑身发抖,“沈、沈小姐饶命啊!老奴真的知错了……”
她儿子也跟着跪地磕头,额头重重砸在泥地上:“求沈小姐高抬贵手!东西我们都还了,板子也挨了……”
围观的村民闻言齐刷刷后退两步,看向沈姝的眼神充满畏惧。
沈姝:“……”
这下好了,全村人都要以为是她放的火了!
她正要开口,余光忽然瞥见人群后方有道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那人穿着粗布衣裳,可转身时腰间露出的玉佩却格外眼熟。
湛丞的人?
沈姝心头一跳,隐约猜到了什么。
她抿了抿唇,突然提高声音道:“你们在怀疑什么?我也才刚来!”
这时沈姝身后的侍卫们突然行动起来。
有人飞身上房砍断燃烧的茅草,有人组织村民排成传水的人链。
不过半刻钟,火势就被控制住了。
但是附近的院子还是烧了大半。
一个个走在地上仰天大哭。
村长战战兢兢地凑过来:“沈小姐,您看这……”
“自己办,我又没什么能力。”沈姝转身就是走。
村民们噤若寒蝉,有几个甚至腿软得直接坐倒在地。
这件事真不是沈姝这丫头干的?
沈姝心里面呐喊:这个混蛋!明明是他干的坏事,黑锅却要她来背!
沈姝快步回到屋里,推门就看见湛丞正斜倚在窗边的软榻上,修长的手指间把玩着一枚白玉棋子。
见她进来,他懒懒地抬了下眼皮,唇角微勾:“这么快就回来了?”
“二少爷,”沈姝走到他跟前,眼睛亮晶晶的,“那把火……是你让人放的?”
湛丞将棋子随手一抛,稳稳落入棋盒:"怎么,不满意?"
“不是……”沈姝抿了抿唇,脸上浮现一丝困惑,“就是有点意外,你会主动帮我。”
她本以为湛丞最多冷眼旁观,没想到他竟会出手。
难道……是因为那个吻?
这个念头让她耳尖微微发热。
湛丞像是看穿她的心思,忽然伸手将她拉近。
沈姝猝不及防,跌坐在他身侧,被他顺势圈在怀里。
湛丞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下巴,“你以为在这穷乡僻壤,讲道理有用?”他微微一笑,“若不是我出手,你现在还在跟他们纠缠不清。”
沈姝一时语塞。她不得不承认,以村里人欺软怕硬的性子,湛丞这招确实最有效。
她也因为湛丞越发放肆的动作弄的老脸一红。
“放心,那把火只烧了该烧的。至于名声……”他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在这世道,有时候恶名比善名更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