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彻底睡过去,就感觉胸口一沉。
湛丞也跟着坐进来,还把她搂得紧紧的,下巴搁在她肩窝里,身子贴得死紧。
她有点不自在,动了动。
没想到那人就象头没喂饱的狼,象是压根儿没睡意,竟还在她身上轻轻磨蹭。
“湛丞”她声音发哑,想推开他,结果手才抬起来,又耷拉下去。
太困了。
她只能窝在他怀里,任由那人象抱着什么珍贵玩具一样,把她紧紧包着,不断蹭她脖颈、锁骨,连鼻息都不安分地往她耳后钻。
沉姝只来得及在心底叹了句:疯狗还在发病
然后就被困意淹没,彻底闭上了眼睛。
-
等沉姝再醒过来时,外面天还没亮,车厢里一片昏暗。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整个人还被一床狐毛软毯裹着,身上的衣服已然换了。
是一套男式中衣,料子是上好的云锦,暖和得很。
沉姝下意识地一激灵,猛地坐起身,连鞋都没顾得上找,赶紧摸向车厢角落她自己的包袱。
指尖一触到熟悉的粗布包边,她心头一松,飞快拉开,探进去一摸——
银子在。第一墈书蛧 蕞鑫章劫哽鑫快
一整袋银票,还有散碎的碎银,一样没少。
沉姝心口一热,象是刚从棺材里爬出来一样,大大地松了口气,手还紧紧抱着那袋银子,仿佛这是她在这荒唐世界里唯一的安全感。
就在她贴着包袱一副小偷护食的模样时,车厢角落传来一阵低笑。
“你喜欢银子?”
她猛地抬头,就见湛丞倚在对面榻上,一身衣衫不整,手肘撑着脑袋,似笑非笑地歪头看着她,嗓音还带着点刚醒来的低哑。
那神情,象是看穿了她全部心思。
沉姝抱着银子的手下意识紧了紧,干巴巴地扯了扯嘴角:“二少爷,有银子,才能活命啊。”
湛丞挑眉,象是玩味,又象是思索。
他没说话,只是缓缓坐起身,眸光落在她脸上,隐约带了点不易察觉的情绪。
湛丞的目光落在她怀里紧紧抱着的银子上,忽然又慢悠悠地问:“怎么又不叫我湛丞了?”
沉姝一顿,抬头看他,心里猛然紧了一下。
来了来了,秋后算帐来了。
她小心地收了收表情,脑子里飞快翻出对策,正准备说点可怜话糊弄过去,比如“当时很难受冲撞了二少爷”之类的话。
结果沉姝还没开口,就听湛丞语气随意道:
“不过我倒是挺喜欢你直接喊我名字。”
“”沉姝差点没绷住。
她抬起头,认真地看了他一眼,湛丞神色没变,嘴角甚至还微微弯着。
什么意思?
她都做好被指责“没规矩”的准备了,这人居然反手说喜欢?
沉姝顿了顿,虽然满心疑惑,但她一向擅长见风使舵,眼睛一转,乖顺地点了点头,低低唤了一声:“湛丞。”
她唤得软软的,带着试探。
男人那双眼眸在昏暗中一亮,盯着她没说话,唇角却明显压不住那点笑意。
沉姝心底翻了个白眼,表面却笑得乖巧。
她现在是真的觉得自己什么都瞒不住湛丞。
连湛陵偷偷咬她一口,他都能马上发现,甚至还装作若无其事地搂着她上马车,最后一整夜折腾得她死去活来。
“你很喜欢银子?”
湛丞又问,眼尾轻挑,象是漫不经心,又象是在等她回答点什么。
沉姝一愣,连忙摇头:“没、没有特别喜欢,就是有了银子能吃饱穿暖,让弟弟去念书,不用再回那个破村里银子嘛,有这些就够了。”
她越说越觉得顺口,干脆两眼发亮地继续:“其实也不是非得多多的,只要能糊口,能念书也不是非要攒嫁妆的那种,反正我——”
她话还没说完,湛丞忽然歪了歪头,象是认真在思考,忽地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