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皇宫。,w′u+x?i¢a+n+g′l`i-.,c¢o!m`
御书房内,烛火摇曳,气压低得近乎凝滞。
中年皇帝身披龙袍,坐在龙案后,手中拿着刚送来的急报,眸光阴沉如海。
那份奏折密密麻麻写满了南境战况。
又一城失守,又一将投降,连新调的兵部副使也“不知所踪”。
“废物!”
“全是废物!!!”
他猛地一把将奏折砸到地上,面色铁青,须发乱颤,桌上的文书全部被他挥臂一扫,散了一地。
“来人!”他怒吼一声。
门外早已跪得满地是人的太监总管匍匐进来,颤声道:“奴才在……”
“把湛家全给我抓来!”皇帝瞪着血红的双眼,咬牙切齿,“一个不留!今日就问斩!”
“是……是!”太监吓得头都不敢抬,赶忙跪着退下去传旨。
皇帝胸膛起伏,一掌拍在龙案上,转头冷声道:“去把朕那几个儿子都叫来!”
片刻后,几位皇子快步赶来,殿内一时间静得可怕。
皇帝冷冷地看着他们,声音沙哑,却透着逼人的锋锐:
“谁能杀了南方那个逆贼,朕立谁为太子!”
话音一出,满殿震动。
几位皇子顿时屏息,一个个面面相觑。
谁都知道,父皇宠爱不定,手段阴狠,稍有不慎就是杀身之祸。
更何况,“太子”两个字,他们早就争得血流成河。
可眼下,这似乎……是最清晰的一次机会。
一群人眼中都浮现出激动之色,可又不敢轻举妄动,只能低着头,生怕一开口就落入试探陷阱。
就在这时——
两道身影同时出列,跪地叩首。
正是皇帝最为看重的两名皇子:四皇子与六皇子。
其中一人声如洪钟:“儿臣愿领兵南下,必诛逆贼!”
另一人紧随其后:“儿臣请战,愿为陛下扫清乱臣贼子,还社稷太平!”
殿中气氛瞬间沸腾,皇帝眯起眼,低头望着两人,眼中寒光乍现。
他没说话,唇角却慢慢扬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很好。”
虽然不喜儿子们彼此争功夺势,可眼下局势危如累卵,湛家竟敢阳奉阴违,不听命令,皇帝心中翻涌的怒火几乎要冲破胸膛。
他早已无可用之将。
那些骁勇善战的将领,不是战死沙场,就是在这权谋漩涡中被自己一步步清洗殆尽。
而湛家……明明还有用。
哪怕他们有二心,哪怕那十万人马的真正归属并不在自己这位君王之下。.新/完¨本_神`站~ !免.费~阅′读^
可他们终究是在朝廷名下。
哪怕掌控不全,哪怕兵符形同虚设,那也是陛下的名义,是朝廷的旗帜。
而现在——
湛家带着那支军队转身走了,走得理直气壮,不请旨,不回命,甚至明目张胆地跟前朝余孽接触!
他最信的几位心腹大将,如今连个影子都没回来。
断音、断信、断命。
皇帝坐在龙椅上,双拳死死握紧,指节泛白,指尖几乎嵌入掌心。
恨。
他从未这样恨过。
他恨湛丞,那个狼崽子,竟然还活着。
他更恨自己。
恨那日迟疑,恨那场赦令,恨自己当初没有一狠到底,把湛家连根拔起。
哪怕杀错,哪怕朝野震动,哪怕百姓哗然,也好过如今这般骑虎难下、孤掌难鸣。
一步错,步步错。
如今这十万人马已不在掌中,湛陵也与湛丞接触在即。
皇帝死死盯着地图上那片逐渐染红的南方疆域,咬牙低吼:
“当初,就该把湛家,全数诛尽!”
……
乌泱泱的禁卫军如黑潮般自皇宫涌出,刀枪铮亮,铠甲如林,杀气腾腾。
城门一开,马蹄轰隆,街道瞬间震得尘土飞扬。
百姓们本还在街边挑菜买米,转眼见这阵仗,顿时脸色大变,纷纷退避三舍,赶忙关门闭户,不敢再多看一眼。
“哎哟妈呀,这阵仗……是要打仗啊?”
“嘘——闭嘴!别命不要了!”
一时间,整个京城的街巷仿佛被寒意封锁,原本熙熙攘攘的市井瞬间寂静如死。
禁卫军并未遮掩行踪,反而大张旗鼓、锣鼓震天。
很快,街边的消息贩子、茶馆说书人、连平日打水的婆子都纷纷听说了风声——
是去讨伐湛家!
“说是湛家投了南方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