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我“面朝”某个方向,声音贴着我的耳朵,冰冷的气息灌入耳蜗,“这是本王的寝殿。你脚下踩的,是御赐的金砖。头顶悬的,是九凤朝阳的宫灯。”
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针,狠狠扎进我的耳朵。
“而你,澹台烬,一个为了奸夫不惜自残双目、寡廉鲜耻的瞎子,一个彻头彻尾的贱妇,凭什么穿着正红的嫁衣站在这里,污了本王的眼,脏了这方寸之地?”
“奸夫”二字,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我的心上。我浑身一颤,喉咙里堵得发不出任何声音。三年前那场绝望的献祭,换来的不是他的怜惜,竟是如此根深蒂固、带着血腥味的污蔑!
“我没有……” 破碎的呜咽终于冲破了喉咙的禁锢,微弱得如同濒死小兽的哀鸣,带着绝望的颤抖。
“没有?”他猛地松开手,我失去支撑,踉跄着后退几步,脊背重重撞在冰冷的雕花柱子上,痛得闷哼一声。他欺身上前,冰冷的、带着龙涎香气息的躯体几乎贴上我湿透的前襟,强大的压迫感让我几乎无法呼吸。
“那你告诉本王!”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雷霆般的怒意,震得我耳膜嗡嗡作响,“三年前,你为何会出现在公仪斐那间该死的药庐?!为何偏偏在你进去之后,他就拿出了能解‘蚀骨寒’的药引?!为何你出来时,眼睛就瞎了?!嗯?!”
一连串的诘问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我的心上。每一个“为何”,都带着他早己认定的、不容置疑的答案。蚀骨的寒意从心底深处蔓延开来,比那浇头的冷水更冷百倍。解释?在他滔天的恨意和根深蒂固的偏见面前,任何解释都苍白得可笑,只会成为他眼中更加卑劣的狡辩。
我张了张嘴,最终却只是无力地垂下头,任由冰冷的发丝贴在脸颊上,水珠不断滚落。喉头涌上一股浓重的腥甜,被我死死咽了回去。在无边的黑暗里,在彻骨的冰冷和屈辱中,只有一片死寂的沉默。沉默,是我仅剩的、摇摇欲坠的盔甲。
宇文决似乎被我这沉默彻底激怒了。一声极轻的冷笑从他胸腔里溢出,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阴鸷。
“好,好得很。”他缓缓后退一步,声音恢复了那种令人心悸的平静,“既然你哑巴了,那就用你这双瞎了的爪子,好好看着,好好听着!”
他提高声音,冰冷的命令清晰地穿透寝殿空旷的寂静:“来人!传红绡!”
红绡?这个名字像一根细小的毒刺,猝不及防地扎进我混乱的思绪里。宇文决新纳的那个侍妾?那个声音娇媚婉转、身段如水蛇般妖娆的女人?
沉重的殿门被推开又合拢的声响传来,紧接着,是一阵轻盈得如同踩在云端、却又刻意带着某种张扬韵律的脚步声。一股浓郁甜腻的脂粉香气,瞬间冲散了殿内原本冷凝的气氛,霸道地钻进我的鼻腔。
“王爷……” 娇滴滴的嗓音响起,带着刻意的、能滴出水来的媚意,像羽毛搔刮着耳膜,“您唤红绡来,可是有什么吩咐呀?” 那声音婉转起伏,每一个字都精心雕琢过,带着钩子。
“过来。”宇文决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轻盈的脚步声带着雀跃靠近,浓郁的香气越发扑鼻。
“本王今日大婚,新妇在此,”宇文决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刀刃,剐在我身上,“可惜是个不识抬举的瞎子,无趣得很。红绡,你来,给本王解解闷。”
“哎呀,王爷~”红绡的声音带着受宠若惊的娇嗔,几乎能想象她此刻正扭动着水蛇腰,媚眼如丝地依偎过去,“您这话说的,新王妃姐姐还在呢,奴家……奴家怎么好意思呀……”话虽如此,那语气里却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得意和炫耀。
“本王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宇文决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不容违逆的威压,“哪来那么多废话!”
“是…是…”红绡的声音立刻带上了惶恐的顺从,随即又转为刻骨的柔媚,“王爷息怒,奴家这就……这就好好伺候您……”
紧接着,是衣料窸窣摩擦的暧昧声响。丝帛滑过肌肤的细微声音,环佩珠玉碰撞的清脆叮当,还有……令人面红耳赤的、压抑又带着挑逗意味的喘息和低吟。
“嗯……王爷……您的手好烫……”红绡的声音像掺了蜜糖,又像浸了春水,断断续续,带着令人作呕的娇喘,“轻些……王妃姐姐……还在一旁看着呢……唔……”
“看她?”宇文决的声音带着浓重的讥诮,如同冰冷的铁器刮过石板,“一个瞎子,能看见什么?听见什么?她只配跪着,好好听着!”
每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