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球的蓝光像被抽干的湖水,瞬间缩回球体中央。~k?a¢n?s!h.u·h?o^u-.~c`o,m′
陆醉川的睫毛还沾着方才刺目的光斑,等视力恢复时,殿堂中央多了道佝偻的身影。
灰袍老者背对着他们,白发在无风的殿中轻扬,腰间挂着串青铜铃铛,每动一下便发出细碎的清响。
“我是这片遗迹的守护者。“老者转身时,陆醉川看见他眼角的皱纹像刀刻的沟壑,可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仿佛藏着两簇不熄的星火,“只有通过我的考验,才能获得这里的宝物。“
沈墨寒下意识扶住陆醉川的胳膊——他方才被巨兽抓伤的肩膀还在渗血,暗红的血渍在青布衫上晕开。
陆醉川却没在意伤口,他松开攥得发烫的城隍印,向前迈了半步。
殿中地砖冰凉,透过千层底直往骨头里钻,倒让他混沌的酒意散了些。“请问我们需要做什么?“
老者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停在陆醉川脸上。
他忽然笑了,皱纹堆成朵菊花:“很简单,回答一个问题——你为何踏上这条路?“
陆醉川的喉结动了动。
记忆突然翻涌。
三年前他还是福来楼最底层的跑堂,被账房先生拿算盘砸手,被客人泼了一身热汤;去年腊月,周天佑的兵痞砸了街角的糖画摊,老头跪在雪地里捡碎糖,他去扶,反被枪托砸断了肋骨;还有上个月,小九被人贩子拐走时,他追着马车跑了三里地,最后只能攥着她遗落的盲杖,在雨里吐得肝肠寸断
“为了守护这片土地上的百姓,“他声音发哑,却越说越稳,“为了不让邪恶肆虐人间。?微^趣¢小/说·网~ ?更/新′最·快\“
老者的瞳孔微微收缩。
他转向小九,盲女正攥着判官笔,笔杆上的朱砂被手心的汗浸得发潮。“你呢?“
小九的盲眼突然颤动起来。
她看不见,但能感觉到老者的目光像春风拂过发顶——和记忆里某个雪夜很像,那夜有个老和尚摸着她的头说“小菩萨,你要找回自己的眼睛“。
她举起判官笔,笔尖对着虚空轻轻一点:“为了找回曾经失去的一切。“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带着破茧的力道。
林大侠的剑突然嗡鸣一声。
他握紧剑柄,指节泛白,剑鞘上的青铜云纹擦过地面,发出刺啦声响:“为了正义。“这两个字说得太重,震得殿角的蛛网簌簌掉落。
老者的笑容更深了。
他抬起手,袖口滑下去,露出一截枯树般的手腕。我的书城 已发布罪欣漳劫
随着他挥手,地面的青砖突然裂开细密的金纹,像有活物在砖下爬动。
陆醉川闻到一股熟悉的酒气——是他常喝的烧刀子,辛辣里带着麦香。
“接下来的考验,将挑战你们的意志和智慧。“老者的声音混着酒香钻进耳朵,“只有坚持到最后的人,才能得到我的传承。“
话音未落,陆醉川的太阳穴猛地一跳。
等他再睁眼,四周的雾气正凝成画面:福来楼的柜台塌了,账房先生的算盘砸在他脚边,碎成八瓣;周天佑的兵痞举着枪,枪口正对着糖画摊的老头,血珠已经溅上了老人的白胡子;小九被人贩子捂着嘴拖上马车,盲杖断成两截,在泥地里滚了两滚
“看看你守护的是什么?“幻象里的陆醉川突然开口,是他自己的声音,却带着刺骨的冷,“你救不了糖画匠,护不住小九,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还谈什么守护?“
陆醉川的指甲掐进掌心。
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像擂鼓般震得胸腔发疼。
酒意突然在喉间翻涌,他想起昨夜在福来楼后巷,小九摸着他的伤口说“阿川哥的血是热的“;想起铁掌赵霸天拍着他肩膀说“兄弟,我信你“;想起沈墨寒把《阴阳要术》递给他时,指尖沾着墨香的温度
“我护不住的,就用这条命去拼。“他对着幻象吼,声音撞碎了糖画匠头顶的枪;“我救不了的,就从下一个开始救。“他踉跄着冲向马车,攥紧的城隍印烫得掌心发红;“我失去的“他的呼吸几乎要断了,“就用往后的日子,一件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