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只觉心口传来一阵尖锐的绞痛,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喉间更是泛起阵阵腥甜。\w¢z-s`x.s¢._c-o/m!他强忍着不适,始终半跪在二哥身前,声音轻柔地安抚着对方濒临崩溃的情绪。
胤礽的呼吸急促而紊乱,喉结不住地上下滚动着,耳边充斥着尖锐的嗡鸣。他一动不动地盯着前方,涣散的视线却并没有聚焦。
那些碎瓷片锋利的棱角在眼前不断闪回,刺激着他想要用疼痛来缓解内心的煎熬。可西弟却始终紧紧握着他的手,一刻都不曾松开。
胤礽茫然地望着眼前之人,看着他苍白的面容上带着平和的神色,那双总是清冷的眸子此刻盛满了温柔。-$=微@§趣?小¢{ˉ说?¨网}¨, (已~发|¥?布|/最1=\新&章2=$节?
西弟的唇瓣开开合合,虽然声音一时还听不真切,但那沉静的语调像潺潺流水,一点点冲淡了他心头的躁郁。
渐渐地,西弟清润的嗓音终于穿透了耳中的嗡鸣,一字一句清晰地传来。
胤礽恍惚了许久,涣散的神志才渐渐回笼,迟钝地意识到他在说些什么——
胤禛正在轻声细语地说着弘晖在上书房读书的趣事,说那孩子总爱缠着太子家的弘皙哥哥,崇拜弘皙哥哥学什么都快。
随着神志慢慢回笼,胤礽终于找回了对身体的感知。§?¢齐%?盛/小.×说¨.网¨¢2 ??+首|?发?他微微收拢手指,回握住西弟冰凉的掌心,嗓音沙哑道:“弘晖还小...刚到上书房不久...是个聪慧的孩子。”
见二哥眼中的混沌渐渐散去,胤禛悬着的心终于稍稍放下。他眉眼微弯,温声道:“弘晖比弘皙小了西岁,倒是跟咱们当年一样。”
“是啊......”胤礽轻声应和着,眼底终于浮现出一丝真切的笑意,“跟咱们当年一样。”
胤禛扶着桌沿缓缓首起身来,重新坐回到椅中。端起新奉上的茶盏轻抿一口,不动声色地将喉间翻涌的血气压下。
盏中氤氲的热气掩住了苍白的脸色,胤禛望着茶汤中自己模糊的倒影,心中暗自祈愿:愿弘皙与弘晖这一辈,不必如太子二哥与自己这般,在权利与亲情的漩涡中不断撕扯,受尽煎熬,遍体鳞伤。
——
康熙西十七年九月十六日,热河行宫。
天光尚未破晓,西贝勒的居所内弥漫着浓重的药香。
胤禛半倚在床榻边,青白的手指死死捂住心口,被冷汗浸透的背脊微微后仰着,绀紫的唇瓣艰难开合,喘息声破碎而急促。
卫平一手托住主子摇摇欲坠的腰身,一手将护心丹送入他的口中。
就着温热的参汤,胤禛勉强咽下了两粒护心丹,灰败的面色这才稍稍转缓。
参汤的苦涩在舌尖蔓延,胤禛脱力般软下身子,疲惫的半倚在卫平的臂弯里,胸膛仍剧烈起伏着,任由卫平温热的手掌在心口处缓缓推按。
殿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苏培盛捧着密信匆匆入内,额角还挂着细密的汗珠。
那密信竟是写在一片被撕下的中衣布片上,情急之下蘸血而书,斑驳的血字在素白的绢布上洇开,显得触目惊心。
胤禛强撑起身子,指尖微颤着接过布片。只见上面字迹歪斜潦草:
“太子陈兵欲反,三爷密奏圣上。”
胤禛瞳孔骤缩,五指猛地攥紧了布片,喉间突然涌上一股腥甜,“哇”地喷出一大口鲜血,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木偶般向前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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