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局二楼会议室的煤炉在墙角噼啪作响,陈默的指尖停在 1995 年 8 月的值班记录上。?s.y!w′x¢s¨.!c!o+m-父亲陈玄的签名旁,用蓝黑钢笔描着个歪扭的笑脸,圆圈眼睛里点着两点星光,与他七岁时画在作业本上的太阳如出一辙。档案袋里滑出的老照片上,母亲正把包着硬币的饺子推到他面前,父亲举着半块镜碎片比耶,老刀的斗笠边缘露出的嘴角还带着笑 ——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个总戴着斗笠的赶尸人,也是记忆里为数不多的全家福。
"徐半仙又把我的校准仪当镇纸了。" 周明的机械义眼从通风口探出,镜片映着走廊里陆雪抱着搪瓷杯的身影,"他在天象台画的星图,和你母亲绣品上的针脚完全吻合 —— 地脉共振频率正在向槐树偏移。" 陈默刚要开口,陆雪推门进来,藏青工装袖口还沾着昨夜破解槐木心印时的朱砂:"老刀在厨房熬掺了朱砂莲的老鹰茶,说要给你压惊。" 她指尖敲了敲贴满便签的白板,"徐教授今早偷了我三张震魂符,说是要给槐树洞里的生魂茧当书签。"
陈默合上卷宗,指尖抚过档案封皮上的槐树标记 —— 那是归藏阁特有的密级符号,每个枝桠都对应着不同的灵枢点。·5′2\0?k_s-w?._c!o.m^昨夜在镜灵密室看见的场景突然浮现:父亲在巨殿龙柱上刻字时,每道划痕都伴随着槐树年轮的微光。原来那些被九黎后裔抹去的童年记忆,早被父亲藏进了第七局的每个角落,就连这档案室的档案封皮,都是打开记忆的钥匙。
晨雾渐渐散去,陈默跟着陆雪走向食堂,老刀的灰布帽正从厨房门帘里露出一角。职工食堂的不锈钢桌面映着老刀新摘下的帽子,愈合三十年的耳骨疤痕在晨光中泛着淡红。牛骨刀在木质刀柄划出细响,老刀握着陈默的手,引导刀刃在 "陈默" 二字旁刻下北斗尾勺:"你父亲当年刻到 ' 默' 字的犬字旁就被紧急任务叫走了,这一搁就是三十年。" 搪瓷杯里的老鹰茶腾起白雾,老刀望着杯底的朱砂莲,突然说起 1987 年的秋雨:"他蹲在义庄后巷看我缝魂钉,布鞋上沾满湘西红胶土,开口就问引魂铃的天枢位是不是少了镇魂纹 —— 后来才知道,他早把《赶尸秘录》抄在中山装内袋上了。"
食堂门 "咣当" 撞开,徐半仙的长须上沾着槐花,牛皮纸袋里的玻璃罐泛着微光:"槐树年轮的生魂茧动了!" 他掏出用镇魂符包着的绣线,"你母亲的生魂昨晚托梦,说要给你绣个新平安符,针脚走的是罗布泊地脉的走向 ——" 老刀的牛骨刀突然深陷入木柄:"徐老头,生魂茧还没稳定!" 但他望向玻璃罐的眼神却软下来,"当年陈玄在槐树洞里藏了她的针线盒,没想到三十年后,还是要靠这些老物件续上魂茧的线头。¨我-得¨书+城? ′首·发,"
午后的阳光斜照天台,陆雪正在晾晒洗干净的镇魂符,符纸上的朱砂在暮色中泛着微光。陈默接过她递来的红糖水,杯壁水珠沿着她腕骨的护心咒纹滑落,突然看见她工装口袋露出的信纸边缘,绣着与母亲香囊相同的缠枝莲。"是... 是 1995 年的任务报告。" 陆雪耳尖发红,慌忙将信纸塞回口袋,却没注意到落款处的 "陆雪" 二字旁,画着个极小的斗笠图案,"周明在地下室改良潜水服,说要把赶尸人的避水咒织进纤维里 —— 他总说机械义眼比符纸靠谱。"
深夜的档案室里,陈默终于看清信纸上的字迹:"陈大哥,局里新栽的槐树开花了,小默追麻雀时摔破了膝盖,却举着玻璃珠说看见星星在流血..." 水渍在 "星星" 二字旁晕开,那是父亲失踪后第一个月,陆雪写给陈玄的信,却永远没能寄到黄河底的青铜巨殿。窗外突然传来引魂铃的清响,陈默走到窗前,看见老刀正在槐树下举行 "月下认刀" 仪式,新刻的刀柄贴在树干刻痕上,月光穿过枝叶,在他疤痕纵横的脸上拼出陈玄的轮廓。他知道,这是赶尸人特有的告慰,就像母亲当年在他课本上画的星星,都是穿越时空的守护。
凌晨两点的办公室里,周明的 3d 打印机发出轻微的蜂鸣,青铜符上的针脚纹路与母亲蓝布衫的线头完全一致。陈默摸着锦囊里的玻璃珠,突然发现内侧的星图 —— 那是七岁生日时,父亲用牛骨刀刻的天枢星位,刀痕边缘还留着淡淡血渍。"这件蓝布衫的魂牵咒,能让你的阴眼在海底定位生魂。" 周明指着打印机,"我在纤维里织了老刀的引魂铃频率,万一在南海遇到水祖巫残魂..." 他突然停顿,机械义眼映着陈默手中的锦囊,"你母亲绣的 ' 平安 ' 二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