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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忠听温清宁问起《民情考》,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侯爷来时吩咐过,若您问起献书的事情,便让我告诉您‘时机不对’。温小娘子聪慧,应该能明白侯爷的良苦用心。”
此言一出,温清宁眼神骤然变得森冷阴沉,眉宇间礼节性的客气被冷怒取代:“时机不对?那安陆侯觉得何时才是对的时机?”
她如刀的眼神从沈沐怀身上扫过,出口的声音仿佛在冰水里过了一遍,冷硬刺耳,“是侯爷的爱孙入仕之后,还是侯爷的爱孙外放为官之后,亦或是干脆将我阿耶抹去,另换了著书人?”
“阿宁住口!你怎可如此揣测祖父!”沈沐怀厉声怒喝。
“温小娘子慎言!”全忠同时喝道。
两人陡然拔高的声音让整个客堂瞬间一静,针落可闻。
丁掌柜瞧着那剑拔弩张的气氛,生怕温清宁一个弱女子吃了亏,想了想忙唤了伙计过来,附耳嘱咐了两句放他悄悄去寻救兵,而他自己则犹豫着要不要上去打个圆场。
温清宁嗤笑一声:“你们背信弃义在先,我不过说上两句,怎得一副戳到痛脚的模样!莫不是做贼心虚?”
“阿宁,三年不见,你怎变得如此尖酸刻薄。”沈沐怀身形微晃,痛苦地望着让他陌生的女子,缓缓道,“三年前,若不是为了给你做聘礼的布帛,宣娘如何会点灯熬油的干活,以至于困倦间带倒了火烛,起了大火,烧死了两个织锦娘。”
“她家没了布坊,又赔尽了家财,宣娘未来夫家嫌她惹了人命官司,便退了亲事。我为了替你弥补她,这才纳她入门。若不是你,宣娘原本也是好人家的正头娘子!”
听到这奇怪的纳妾理由,温清宁心地蓦地生出一股荒唐的感觉,人生第一次对父亲温辅的眼光产生了怀疑。
然而更荒唐的事情还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