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新来的要收些过手钱?”温清宁笑道,“您放心,我的过所是护城卫的参军送来的,应该不会多加难为。.精?武.小+说.网′ .更\新?最^快¨且昨日见了库县尉,瞧着是个亲民和善的。”
听到这话,张叟手脸上的皱纹怪异的扭曲了一瞬,勉强笑道:“有上官交代,他们肯定不会难为小娘子的。”
温清宁看到远处穿着官服来上值的人,对张叟说道:“我去问问过所办好了没,您忙。”说着朝来人走去,一边喊了声“库县尉”。
皱着眉头赶路的库察听到这略有些耳熟的声音,抬头看去:“温仵作?”
他抬手理了理袍袖,笑道,“来得这般早,只这找人是个耗人的事,可急不得。”
温清宁赞同的点了点头,接从锦袋中取出一幅画像递了过去:“昨日怕说的不清楚,便回去画了画像,在旁便写明了特征。二则也是想问问我那过所可办好了,王参军事忙,我也不好追着问,只是没有过所在身,路上行走都怕遇到查问,实在是有些心慌。”
外乡人没有随身携带过所,被查到后轻则罚款,重则下狱。
库察接过画像随意扫了一眼:“画的挺像。”随即将画收起,请她一同去县廨,“过所昨日就己经换好,本该给王参军送去,不巧让案子耽误了。?k!e~k`a+n/s\h?u~.·c¢o`m?”
温清宁眼神闪了闪,提步跟上。
张叟看着二人的背影,面上闪过犹豫和挣扎,握着扫帚的手指紧了又松,过了好一会才继续低头扫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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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廨内,温清宁接过递来的过所,仔细看了一遍,目光停在加盖的官印上,状似不经意地说道:“我师兄的过所应该也逾时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来续。他那打扮还是有些吓人的,别被当做匪盗抓了。”
库察斜瞥了眼袍袖,一拍手:“小娘子倒是提醒了我,回头就让他们去翻翻。”话音一转,笑容浅了些,“过所这事也不好说,有些人惫懒或是忙忘了也不会想着来续时,也有人在期限内就离开长安的,或者是别的情况……说不准哪一种,小娘子还是要有个心理准备。”
温清宁眼睫轻颤,微微抿了下唇角:“我明白,只是那是我唯一的亲人,就想着再寻上一些日子,若是……那我就先回家,说不定师兄己经在家里等我了。”
库察目光闪烁:“温仵作家中竟然己经没有亲长了?”微扬的语调中显出他的震惊。+l!u′o·q!i-u/y!d!.*c^o+m+
温清宁迟疑地摇了摇头:“村子里还有一些族亲可以依靠。”虚浮的声音里没有什么底气。
她扭头看一眼陆陆续续走入县廨的官吏,福了一福,出言告辞。
库察视线从她头上的发带,移到她半旧的衣裙上,手指探进袍袖,摸了摸里面的纸条……
温清宁小跑着奔出了县廨,离开时门口洒扫的张叟己经离开。
她停下脚步,回首望一眼己经变得热闹的县廨,神色瞬间转冷。
县廨距离京兆府廨没有多远,温清宁慢悠悠走了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便到了地方。
她调整好心情,正要进入京兆府廨时,突然被人唤住了步子。
噔噔噔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伴随着奔跑带来的粗喘,以及浓浓的脂粉香。
温清宁转身去看,就看到一个年轻的女子朝自己奔了过来。
那女子生着一张标准的圆脸,肉乎乎的脸上画着酒晕妆,宛如钩月的眉尾牵着月牙状的斜红,乌发高盘,发髻上步摇、钿钗满满的带了一头。
李宣儿气喘吁吁地在温清宁面前停下,重重地跺了跺脚,石榴红的披帛在她眼前飞起又落下:“阿宁姐姐!你怎么可以这般刻薄冷情!”
温清宁看了眼指着自己的手指,看到上面尖长的红色指甲往后退了一步:“李娘子,我与你不熟,不要攀亲。”
“你不要这般说,这话怪让人伤心的。”李宣儿谴责地瞪着她,“你和沐郎有婚约,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我是他的妾,他也是我心尖上的人,这般算来阿宁姐姐也是我要放在心尖上的人,那咱们就是最亲的人。”
温清宁被她这一连串的“心尖上的人”绕的头晕,扯出一抹假笑:
“李娘子,我要纠正一下。第一,我和你的沐郎昨日己经正式退婚了。第二,我对当什么心尖上的人毫无兴趣,尖刺的地方太扎脚,我不想自讨苦头吃。第三,请当做不认识我,因为我也不想认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