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该如何是好。
温清宁注视着这熟悉又陌生的一幕,熟悉是因为当年父亲温辅当京兆府尹时经常见到。
每逢抓到那些欺男霸女的子弟要治罪时,他们的家人便会这样,官阶高的便用威势逼压,官阶低的就让家里老人倚老卖老,晕倒犯病。
至于陌生,则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大阵仗。
而今日只要这些老人被抬着出来京兆府廨的大门,不必等到明日早朝,沈钧行便会背上欺老的罪名,加上他头上还悬着“不孝”的罪名,到时候便会引着一堆人上奏弹劾。
那这个案子极有可能交给三司会审,到那时官员勋贵的特权、法不责众、一次性处罚这么多人,有失仁德,会动摇社稷……各种原因,抓几个无关痛痒的替死鬼,然后匆匆结案。
想到这里,温清宁不知不觉攥紧拳头,看向被米大郎抱在怀里的骸骨,心里充满了恨怒、无力。
沈钧行脚步一顿,面色铁青,两唇抿了又抿,显见真的动了怒气。
他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的望着横七竖八的“晕尸”,眯了眯眼,冷声说道:“装病晕倒这一招在本侯这没用,本侯教你们一个法子,病逝!否则就等着本侯拿着证据将所有涉案之人一一抓拿下狱!”说罢,挥袖离去。
家中老母病逝,这些还没有定罪的官员便可报丧丁忧。
圣人为着自己的名声,也不会把这些丧母的“可怜人”拉出来受审,因而可以逃过一劫。
当然这个办法得要他们能豁得出去才行。
王炳嘲讽又同情地看着地上傻眼的一群人,摇了摇头,惹他们头儿干嘛?他们头儿什么时候受过威胁?
至于圣人那,大不了头儿再挨顿板子呗,趴上几日又是一条硬朗朗的好汉!
他一边想着,一边满脸笑容的走到人群中:“来来来,留下姓氏官职府邸,免得咱们侯爷参错了人,那就不好了。”
方科看着这些,垂眸遮去眼中一闪而逝的晦暗。
“不愧是侯爷!”米大郎感叹道。
他扭头看向温清宁,“温小娘子,我准备叫几个前辈再做一次复验,说不定能有些别的线索。”
温清宁眼眸颤动,屈膝垂首下拜:“有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