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不是那些说'三小姐该学管家'的老东西。"
晨光穿透血雾时,拾荒队的马车已经出了青阳城。
裴砚坐在最前面的马车上,腰间别着三枚改良过的爆魂符——这是用问魂宗禁术和苏昭的金纹血炼的,能炸穿半面墙。
苏昭坐在他旁边,手里转着机关弩,发间银铃随着马车颠簸轻响,像在敲战鼓。
城南废窑的土路比想象中难走。
裴砚数着车辙印,发现有三拨人比他们早到——其中两拨马蹄铁是血月商队特有的菱形纹。"小心!"他突然拽住苏昭后领,机关弩的弩箭擦着她耳尖钉进路边树桩,箭尾染着见血封喉的黑毒。
"血月商队!"拾荒队的阿虎吼了一嗓子,二十个队员迅速散开。
裴砚反手甩出爆魂符,符纸在半空炸成血雾,冲过来的黑衣人被掀翻在地。
苏昭的金纹爬满机关弩,弩箭像长了眼睛,专挑对方持武器的手射。
"砚哥哥!
后面!"苏昭突然扑过来。
裴砚转身时,看见三个黑衣人举着淬毒的短刃从土坡后窜出,刀刃上的寒光让他想起十年前问魂宗灭门夜——那些杀手用的,也是这种带倒刺的鬼头刀。
他摸出怀里的遮魂咒,符咒在掌心燃烧。
黑衣人突然捂着耳朵惨叫,他们额间的血月图腾开始渗血——这是方砚舟给手下下的血契,被问魂宗的咒术一激,直接反噬了。
等最后一个黑衣人倒在地上,晨雾已经散了。
苏昭蹲在土坡上,指着不远处的断墙:"那是破庙的飞檐!"
裴砚抬头。
晨光照在断墙上,隐约能看见褪色的"镇灵"二字。
他伸手拉苏昭,却触到她掌心的湿——是血。"方才挡箭时擦破的。"苏昭笑着抽回手,金纹在伤口处游走,很快结了层淡金色的痂,"像不像你教我的,最结实的盾?"
庙门"吱呀"一声开了。
两人对视一眼,裴砚把爆魂符塞进她手里,苏昭握紧机关弩。
风卷着庙内的浮尘扑出来,里面混着股熟悉的檀香味——和问魂宗祠堂里的,一模一样。
"裴砚,苏昭。"
冷笑声从庙里传来。
裴砚的脊背瞬间绷紧。
他听过这声音十年,在结义时的酒里,在苏父葬礼的纸钱里,在每个他研究残卷到子时的窗外。
方砚舟从阴影里走出来,腰间挂着半块镇日珠,和血月商队那匹黑马背上的,严丝合缝。
苏昭的金纹在爆魂符上亮起,像团烧不尽的火。
裴砚摸出最后一枚遮魂咒,符咒上的血线突然活了,在两人之间连成网。
"昭昭。"他低声说,"我们不会输的。"
苏昭握紧他的手。
庙内传来石碑挪动的闷响,混着血雾翻涌的声音。
她望着裴砚眼底的光,突然想起十年前那个雪夜——他蹲在街角啃冷馒头,她塞给他半块烤红薯,说"砚哥哥,跟我回家"。
现在,该换他们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