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着墙根站着。
他的指尖抵在耳后,听风术把王婶的抽噎声送进耳朵。
夜风掀起他的衣角,露出腰间别着的锁魂钉——那是用问魂宗残剑熔铸的,专克诡术。
次日清晨,东街的青石板上多了个挑水工。
他穿着补丁摞补丁的粗布衫,挑着两桶水,走路时摇摇晃晃,嘴里哼着跑调的山歌:"荒城的井深哟,挑水的汉痴哟——"
王婶开了门,正看见他在自家门前踉跄。"哗啦"一声,水桶翻了,清水泼在她脚边。
挑水工蹲下来抹水,抬头时眼神发直,涎水都要流到下巴:"婶子,水...水洒了..."
王婶刚要说话,就见他手指在青石板上飞快点了三下——那是拾荒队的暗号!
!她猛地捂住嘴,眼泪又涌出来。
裴砚趁机把锁魂钉打进井口,钉尖没入石缝的瞬间,井里腾起一股黑雾,像条被烫到的蛇。
"好个废物赘婿。"阴冷的声音从房顶上飘下来。
毒影站在瓦楞上,毒鳞在阳光下泛着幽光,"你以为封了井就能..."
他话没说完,裴砚突然"痴笑"着甩出第二枚锁魂钉。
钉尖穿透他腰间的毒囊,绿色的毒液喷在墙上,显出血月商队的标记——十年前血洗问魂宗的,正是这面旗子。
"毒叔叔的药,和十年前杀我宗人的一样臭哦。"裴砚的声音变了,不再是痴傻的调调,冷得像腊月的冰锥,"你说,要是把这血月旗挂到城主府门口,暗河的老鬼们会不会来收尸?"
毒影的毒鳞剧烈抖动,像被踩了尾巴的蝎子。
他怪叫一声,撞破后窗逃了,地上只留一滩冒着泡的毒液。
王婶"扑通"跪在地上,怀里的毒瓶摔碎,毒液在青石板上烧出个坑:"我...我是被威胁的!
上个月李大爷...李大爷的粥是我..."
围观的百姓慢慢围过来。
有个抱着昏迷孩子的妇人突然跪下来:"裴姑爷,我家娃还能救吗?"
裴砚蹲下来,摸了摸孩子的脉门。
脉跳得像根绷紧的弦,却还没断。
他解下腰间的药囊,倒出颗褐色药丸:"这是问魂宗的解蚀丹,每日一颗,七日可愈。"他抬头看向人群,目光扫过每张带着期待的脸,"暗河的毒,我裴砚解了。"
深夜,苏昭的房间还亮着灯。
她伏在案前,手里的炭笔在图纸上游走,画的是拾荒队新找到的机关零件——那是能追踪诡术波动的装置。
窗外月光漏进来,落在她腕间的星锁纹上,和裴砚掌心的纹印遥相呼应。
"昭昭姐,该歇了。"丫鬟端着药进来,却见她突然停笔,指尖按在图纸上某个齿轮位置。
她眼睛亮起来,像发现了什么宝贝:"原来还能这样改..."
远处,东街的更夫敲了三更。
裴砚站在护城司楼顶,望着暗河标记消失的方向,怀里的半块锁魂印发烫——他知道,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