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拿你的魂儿换当年的恩情。”他指着我胸前的银锁,“锁上的‘护童符’早被啃得只剩半拉了……”
出殡那天,抬棺的杠子断了三次。当奶奶的棺木终于落地,我看见棺缝里露出截毛茸茸的尾巴,尾巴尖缠着金童的纸手。更诡异的是,新坟堆上的招魂幡突然指向苞米地,幡面上不知何时多了幅画,画着个穿红袄的黄皮子,怀里抱着个纸扎的新郎,正是我的模样。
三年后我再回大兴屯,奶奶的坟前长满了野高粱,每到月夜,苞米地里仍会传来“抬轿”的号子声。村人说曾看见个穿红袄的老太太在坟边晃悠,怀里抱着个半人高的纸人,纸人的胸口贴着我的生辰八字——那是黄三太奶的“阳婿”牌位,而我,永远成了大兴屯苞米地里,那桩没结成的阴婚里,永远缺了魂的新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