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容白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一眼,语气平静,听不出喜怒:
“伤好了,自个儿去军营领罚,二十军棍。”
“是。”
富峻的声音闷闷的。
是他轻敌了。
从前,有冀容白和墨川护着,他顺风顺水惯了,总以为天大地大,自己本事最大。
富峻低着头,肩膀微微耸动,显然是受了不小的打击。
墨川在一旁看着,心疼是真,可更多的,却是松了口气。
富峻这小子,平日里自视甚高,总觉得自己轻功了得,天下无敌,吃点苦头,未必是坏事。
但愿,这次能让他长点记性。
茅清兮见富峻这副模样,走上前去,仔细查看他的伤势。
伤虽不致命,却也得好生调养些时日。
她写下一张药方,这药紫姨那儿正好有,倒是省事。
“多谢夫人。”富峻连忙道谢。
“这药嘛,入口可能有点苦。”茅清兮顿了顿, 试探着问,“要是实在喝不下去......”
“不苦不苦,一点都不苦!”富峻不等她说完,就连忙摆手,生怕她再加什么东西进去。
他可不想像自家主子那样……
话到一半,他猛地收住,小心翼翼地瞟了冀容白一眼。
见冀容白正冷冷地盯着他,富峻立马闭了嘴,后背都冒了冷汗。
茅清兮平日里见惯了冀容白怕苦的模样,以为大家都是软饭人,这才多问了一句。
这么看来, 倒也不是人人都像冀容白那般娇气。
第二日,冀容白再派人前往洛州商家,意料之中,人去宅空。
只是,苏家老爷的尸首,却在自家屋里被发现了,死状可怖。
更让人心惊的是,宅子里上上下下,苏家旁系、奴仆,竟无一幸免,全都被灭了口。
这手段,狠辣决绝,像极了西魏人的作风,生怕走漏了风声。
难道是西魏人杀人灭口?
茅清兮把这疑问抛给了俞霜:
“依你看,这苏家家主,可是西魏人所杀?”
俞霜摇了摇头,眉头紧锁,显然也想不通:
“苏家与西魏暗通款曲多年,又怎会如此轻易就被灭口?”
“我与苏家家主打过几次交道,此人心机深沉,绝非易与之辈。”
茅清兮听了,也陷入沉思。
可冀容白派去的人回禀,丧命的就是苏家当家人,并无易容。
若真如俞霜所说,那真正的苏家家主,又会是谁?
或者说,一直以来,都有人顶着苏家家主的身份,在暗中活动?
冀容白既然已经抓到了西魏人的尾巴,自然不会善罢甘休,当即派出人手,顺着这条线索深挖下去。
茅清兮手底下没人,查西魏人的事,只能交给冀容白。
她现在更关心的,是苏家与西魏勾结一事,骆芸和茅暮暮是否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