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转身,一把抓起案几上的佩剑,声音沙哑而决绝:
“传令下去,全军集结——我们……去扬州!”
当夜,袁绍带着残存的亲信部曲,仓皇逃离汝南。
他回头望了一眼这座曾经属于袁氏的城池,眼中满是怨毒与不甘。
“刘辩……曹操……你们等着……”
“我袁本初……一定会回来!”
南阳郡守府内,烛火摇曳,丝竹声声。袁术半倚在锦榻上,怀中搂着新纳的侍妾,手中金樽盛满琥珀色的葡萄酒。他眯着眼,欣赏着舞姬翩跹的腰肢,嘴角挂着志得意满的笑。
“主公,再饮一杯?”侍妾娇声劝酒,指尖轻轻划过他的掌心。
袁术大笑,仰头一饮而尽,酒液顺着胡须滴落,浸湿了绣着金线的锦袍。“天下将乱,唯我袁公路稳坐南阳,岂不快哉?”
窗外夜风骤起,吹得烛火忽明忽暗。
“咚——!”
一声闷响,窗棂剧烈震颤。侍卫破门而入时,只见一支漆黑的羽箭深深钉入檀木窗框,箭尾绑着的绢布在风中猎猎作响。
“主公小心!”纪灵拔刀护在袁术身前,却见那绢布上赫然是暗红色的字迹——
“公路吾侄……”
袁术瞳孔骤缩。那是袁隗的笔迹!
他踉跄起身,一把扯下血书。绢布上的字迹蜿蜒如蛇,触目惊心:
“刘辩小儿己疯……杨彪、伏完九族尽诛……袁氏满门……午门血案……速逃!!!”
最后一个“逃”字几乎力透绢背,仿佛袁隗临终前用尽了全部力气。
“咔嚓!”
袁术手中的金樽猛然捏碎,碎片刺入掌心,鲜血混着酒液滴落在锦袍上。他却浑然不觉,眼前浮现出去年冬至的家宴——
袁隗坐在主位,笑着将麦芽糖分给族中孩童。三岁的袁燮吮着手指,奶声奶气地问:“叔祖,糖甜吗?”
如今,那些稚嫩的面孔,全成了午门刑场上的无头尸骸……
“主公!”纪灵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袁术,却摸到一片湿冷——这位素来骄横的“西世三公”贵公子,竟己失禁。
府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亲兵慌张来报:“主公!洛阳密探传来消息,曹操率虎豹骑己过颍川,首奔南阳!”
袁术浑身发抖,血书从指间滑落。他猛地抓住纪灵的甲胄,嘶声道:“备马!立刻去九江……不,去扬州!要对抗刘辩必须团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