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灯树上的烛火突然齐齐矮了三分,司马懿手中的龟甲在案几上疯狂震颤。~d.u_o′x^i~a?o?s+h_u`o·.′c^o~m¨"咔——"随着一声脆响,三道裂痕将甲骨上的谶文"潜龙勿用"生生劈成两半。
烛光透过裂缝,在他脸上投下蛛网般的阴影。最细的那道裂痕,正贯穿"龙"字七寸处。
"老爷!"管家撞开书房门的瞬间,檐下的青铜风铃突然自鸣,"洛阳西门戒严,金吾卫换了绣金飞鱼服的生面孔!"
司马懿的袖刀划过案几,将龟甲连同卦象劈得粉碎。飞溅的骨片深深扎入檀木屏风,排列出诡异的星象图。
"听着——"他抓起汝窑笔洗砸向地面,瓷片在青砖上拼成逃亡路线:
嫡系三房扮盐商走颍川
女眷乘丧车混入送葬队伍
幼子藏于棺材夹层
当最后一片瓷渣停止滚动时,院外传来马蹄踏碎青石板的脆响,距离不超过两条街。
司马懿拽住长子司马师的衣襟时,腕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他从暗格取出天青釉瓷瓶,瓶身"龟息丹"三字在烛光下泛着诡异的磷光。
"若遇飞鱼服..."他猛地拧开瓶塞,腥苦气息瞬间弥漫,"含住莫咽,可闭气三日。!微′趣+晓+税-网. +唔_错~内?容′"突然掐住儿子下巴,"记住!苏醒后第一件事——"
窗外传来瓦片轻响,司马懿立刻改在掌心写字。司马师瞳孔骤缩——父亲划的竟是"弑父"二字。
撕碎的卦象在油灯上燃起幽蓝火焰,纸灰化作灰蝶盘旋。每只蝶翼都带着焦黑的卦文残片:
"坤"字蝶飞向马厩
"坎"字蝶落进账册
"离"字蝶粘在管家袖口
老管家突然跪下重重磕头——他看懂了这是灭口指令。当第三只灰蝶停在茶壶嘴时,这位伺候司马家三十年的老人自己饮下了鹤顶红。
马蹄声己到府前石狮处,司马懿却突然掀开波斯地毯。青铜地砖上九个凸起的螭首,被他按"九宫遁甲"顺序踩过。
"轰——" 地窖显露的刹那,他拽着司马师滚入黑暗。最后一瞥看见书房屏风上的骨片,竟自行重组成了"亢龙有悔"。
地窖闭合前,一支羽箭钉入案几,箭尾缠着的正是绣金飞鱼服的残料。
地窖里,司马懿将瓷瓶硬塞进儿子中衣夹层。"白马寺地宫第三重门,"他声音比冰还冷,"若七日后我不至..."突然摸出把镶着龟甲的匕首,"就把这个给住持看。/1′1.k′a?n¨s,h!u¨.*c¨o′m~"
司马师刚握紧匕首,突然被父亲推进暗河小船。黑暗中最后看到的,是司马懿用指甲在龟甲上刻"刘"字的残影。
水面合拢时,他听见头顶传来绣春刀出鞘的清吟。
当朝廷使者捧着紫绶金印上门时,司马防的茶盏"咣当"砸在青砖上。烫金的圣旨上,"加封太傅"西个字刺得人眼疼,更诡异的是随行的九锡礼器——那尊青铜鼎内侧,分明有未干的水银反光。
"老臣...谢恩。"司马防叩首时,发现宣旨太监的皂靴底沾着河内特产的朱砂土。待仪仗队离开,他盯着鼎内漂浮的银珠喃喃自语:"陛下这是要...慢火烹油啊。"
关羽抚过御赐金刀的吞口,那里新刻着"代天巡狩"西字。副将周仓扛着青龙偃月刀嘟囔:"王爷,咱们真要去杀汉室宗亲?"
"唰——" 刀光闪过,案上密旨裂成两半。露出的夹层里画着荆州布防图,刘琦的名字被朱砂圈了三次。关羽丹凤眼微眯:"陛下说,这是家事。"
当夜,三百校刀手换上商队服饰,货箱里装的却是可拆卸的云梯。
刘琦的冠冕歪斜着,手中剑指着关羽不住颤抖:"我乃景帝玄孙!你不过是个..."话音戛然而止——青龙刀尖挑落了他的玉带钩。
"铛!" 御赐金刀被关羽掷在青石地上,刀柄龙纹正对刘琦眉心。"看清楚了。"红脸将军的声音比刀锋还冷,"杀你的是汉室王法,不是关某。"
当刘琦看清刀鞘内侧刻的"刘"字族徽时,突然癫狂大笑,转身撞向厅柱。比血花更早绽开的,是他袖中飘出的司马氏密信。
司马懿在白马寺地宫踱步,突然踩碎一片瓦当。拾起残片时,发现背面沾着荆州特产的松烟墨。窗外更夫敲响三更梆子,调子却是洛阳禁军的《破阵乐》节奏。
"好个刘辩..."他碾碎瓦片,墨粉在指间化作小蛇游走,"先用九锡麻痹父亲,再派关羽清理枝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