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拳擦掌，依着苏青青的法子一步步做来，虽谈不上行云流水，倒也中规中矩，没出半分差错。

苏青青在旁看着，正想开口夸他学得快，却见李文彬拿起一颗鸭蛋，刚要往白酒里蘸，指尖不知怎的一滑，“啪嗒”一声，蛋重重摔在地上，蛋清蛋黄溅得满地都是，连墙角的青砖缝里都渗进了黄澄澄的蛋液。

冯老太方才还笑眯眯看着儿子操作，见此情景，脸色当即沉了下去，扯着嗓子便骂开了。

“你个败家的东西！前半段看着还像模像样，偏在这节骨眼上掉链子！好好一颗蛋就这么糟蹋了，你跑断了腿才收来的蛋，就这么给你摔了！”说着便扬手要打。

李文彬尴尬一笑，身子一歪险险躲过，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李老头赶紧上前拉住老伴：“好了好了，文彬又不是故意的。天色不早了，赶紧弄完，好让青丫头早些回家歇息。”

“话是这般说，可这蛋金贵着呢。”冯老太气呼呼地甩开手，“他若上点心，何至于此？”

二叔李文彬满脸愧疚，先前收着坏蛋己让他心里堵得慌，如今又摔了一个，那心疼劲儿，半点不比旁人少。

苏青青见他垂着头自责，忙道：“二叔，没事，接着来便是。”

许是怕再出岔子，李文彬后面的动作格外小心，每一步都做得稳稳当当。冯老太看着他再没出半点错漏，脸色才渐渐缓和，嘴里嘟囔着：“这还差不多。”

苏青青笑着招呼：“阿爷、阿奶，你们也别光看着，都来试试。多做几次，保管熟稔。”

在她的鼓励下，冯老太和李老头也轮流上手。冯老太起初还有些手抖，捏着蛋的手指微微发颤，试了两颗便渐渐稳了。

李老头则慢工出细活，每裹一层料都要对着光瞧一瞧，生怕薄厚不均。

首到院里的煤油灯己挑得亮亮的，李家这几百颗鸭蛋才算全部处理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