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梦柳紧张地问:“是不是史弥远派人来了?”
柳逸尘摇摇头,“不是,这时已经到了端平元年,史弥远一年前就已经死了。`精\武/小-税^罔\ ,冕,肺~阅?犊?
“端平元年时,宋蒙联军击败了金国,金国灭亡。百姓本以为天下太平了,但丞相郑清之又发动了战争,企图收复开封、河南、应天三京,不料却被蒙古击败,我大宋与蒙古又开战了。
“蒙古人骁勇善战,我大宋兵力孱弱,不是蒙古人对手。于是朝堂之上,主和之论日嚣。只是因为丞相郑清之坚持主战,主和派才没能占了上风。就在这时,刑部侍郎史嵩之派人给我写了一封信。
“史嵩之在信上说,我以二甲第一名的身份,在鹰台一待十余年,还只是个县令,着实委屈了。如果我愿意回京任职,他可以向皇上举荐我出任巡北使一职,负责北上和蒙古人谈判。”
杨飞雪“哼”了一声,“什么谈判,不就是向蒙古人求和,卖国求荣嘛。”
柳逸尘说:“姑娘所见甚是,所以我断然拒绝了此事。史嵩之因此大怒,上折诬告我勾结蒙古。皇上一时被奸臣蒙蔽,竟然准了他的折子,下令拿我进京问罪。′0?0¨暁`税`网^ -已?发-布?蕞_鑫+蟑+劫\”
韩梦柳怒道:“什么一时蒙蔽,分明就是个忠奸不分的昏君。这个史嵩之和史弥远是什么关系?”
柳逸尘说:“史嵩之是史弥远的侄子,这两人行事如出一辙,皆是祸国殃民之辈。我当时不愿意入京受辱,可又无路可逃,义愤之下,就服毒自尽了。”
(后世对史嵩之评价褒贬不一,有人认为他才能出众,功勋显赫;也有人认为他追求权力、专横独断。)
沈晓月“啊”的一声,眼泪就流了下来,“夫君,你,你怎可如此?”
柳逸尘说:“我若不如此,入京以后,若不卖国求荣,必然是一死。卖国之事,我是决不会做的,既然只有一死,我何不死的有尊严一点?”
杨飞雪说:“你一死了之,就没考虑沈姑娘怎么办吗?”
柳逸尘说:“男子汉以天下为己任,岂能顾忌儿女私情?我死后,鹰台城隍查清我的死因,怜我忠义,命我担任本方土地。可没想到的是,我到任的那一天,就看到了沈姑娘的葬礼。”
韩梦柳说:“你已经死了,难道史嵩之还不肯放过你的妻子?”
柳逸尘说:“这倒不是,我死以后,沈姑娘为我尽节,悬梁自尽了。+h.o/n\g+t-e~o¨w^d?.~c~o^m¢”
沈晓月失声痛哭起来,爷爷站起来鞠了一躬,“柳土地,你一心为国,我左文波就服你这样的人。”
柳逸尘起身还了一躬,“左先生不必如此,我一介书生,也只有这一腔意气,其实百无一用。”
爷爷正色说:“柳土地切不可作如此之想,你虽未能浴血疆场,但以死明志,警醒他人,岂能说是百无一用?”
柳逸尘说:“你见教的极是,小神惭愧,身为一方土地,见识反不如凡人。”
我说:“柳土地,你这八百多年来,就一直在鹰台当土地吗?”
柳逸尘说:“是。城隍爷几次向地府举荐我升任他职,可我觉得生前亏负了沈姑娘,宁愿守在此地。这八百年来,我一直暗中保佑沈姑娘。她数十次轮回为人,都托生于富贵之家,全赖我一力护持。”
我说:“你既是本方土地,为何住在大槐树中?”
柳逸尘说:“七十多年前,我庙宇被毁,眼看要葬身火海之中,却被一信众救出,将我藏在树洞之中。我自思外界反而不如此处安全,索性封了树洞,就此在洞中安了身。”
韩梦柳问:“你八百年都过来了,为什么最近又现身与沈姑娘相见?”
柳逸尘叹了口气,“三个月前,我偶尔见到了沈姑娘,一时心中动了凡念。再加上我即将消亡,此后再无与沈姑娘相见的机会。恰好此时沈姑娘中了风寒,我便斗胆献上丹药,一则为沈姑娘治病,二则在药中藏了勾魂符,引得她每晚来和我相会。
“我做此事,自知触犯地府条令,今日为各位法师看破,甘愿受罚。”
沈晓月大惊,泪眼朦胧地抬起头,“夫君,你为何即将消亡?”
柳逸尘说:“土地公是小神,全靠人的信仰维持。这几十年来,我只有一个信众,现在他的寿数已到,他死后无人供奉,我也难以存在,不日就将消亡。”
杨飞雪看着我说:“表哥,柳土地这事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