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就走,倒像被烫到似的。
入夜时,船已驶入冰原边缘。
舷窗外雪势渐大,簌簌落满甲板,远处冰峰在月色下泛着青幽的光,像卧在海里的巨兽。
四人围坐在厅中案前,案上摆着烤得焦香的海虾、冰镇的海胆,还有苏烬新温的梅子酒。
炉火噼啪跳着,映得凌言眼尾的红更柔和,他执杯浅啜,听苏烬讲起早年在冰原猎雪狐的事。
“那雪狐跑起来像团滚雪,箭都追不上。”
凌言轻笑:“你倒记得清,那都是六年前的事了。”
霍念啃着烤虾,听着听着就转头瞪云风禾:“你是不是也追过雪狐?我记得你房里挂过张狐皮。”
云风禾正给霍念剥海胆,闻言抬眼笑:“那是我爹猎的,我可没追过。再说,再俊的狐,也没你这只傲孔雀好看。”
“谁、谁是孔雀!”
凌言无奈摇头,给霍念碗里夹了块烤鱼:“吃你的吧,少跟他斗嘴。”
酒过三巡,雪声渐密。丑时初刻,苏烬忽然放下酒杯,眉心微蹙。
几乎同时,凌言也搁了茶盏,指尖在案沿轻轻一顿:“外面有东西。”
风声里混着极轻的刮擦声,像有人用指甲在船板上划。
“我去看看。”苏烬起身时,顺手给凌言拢了拢披风,“你别出去,这边冰原风硬,仔细冻着。”
霍念一脸茫然,侧耳听了半晌:“什么动静?我怎么没听见?”
“等你听见了,它都爬上船桅了。”云风禾也站起身,“你在里面待着吧,你有伤。”
“谁要待着?”霍念猛地拍案,椅腿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响,“我伤早好了!”说着就要掀衣摆起身,胳膊刚抬到一半,就被凌言轻轻按住手腕。
“待着。”他抬眼看向霍念泛红的耳尖,“冰原寒气重,你伤口刚凝痂,出去若崩了,往后每逢阴寒天便会作痛,更难愈合。”
霍念的肩垮了垮,攥着衣摆的手松了松,闷声道:“是……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