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时雨在州府衙门里分得了一处还算清净的客房。*s¨i¨l/u?x_s?w·./c?o\m~他本想关起门来好好琢磨一下脱身之策,奈何林武这位“忠犬型”护卫兼监工,几乎是寸步不离。
“苏先生,您渴不渴?要不要属下给您沏壶茶?”
“苏先生,这床铺还算舒适否?若有不妥,属下立刻去换!”
“苏先生,您晚饭想用些什么?属下这就去厨房交代一声!”
苏时雨被他这过分的热情和殷勤搞得头都大了,偏偏又发作不得,只能强颜欢笑,连连摆手:“林校尉费心了,都好,都好,草民一切自便即可。”
他心里哀嚎:“大哥,求你让我一个人静静!我只想做个安静的咸鱼,不想被你当国宝一样供着啊!”
第二天一早,用过简单的早饭,赵知府便派人来请苏时雨,说是那三名幸存者今日精神稍微安定了些,可以探视了。
苏时雨心中一百个不情愿,但戏己经演到这份上,只能硬着头皮跟着林武,往安置幸存者的后院厢房走去。
还未进院,便听到一阵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呜咽声,间或夹杂着几声含糊不清的嘶吼,令人毛骨悚然。苏时雨只觉得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怀里的“静心墨”也适时地散发出一股阴冷的寒意,仿佛在回应着院中的不祥之气。
林武走在前面,推开院门。院子里站着几名衙役,神色都有些紧张。厢房的窗户紧闭,只透出昏暗的光线。
一名年长的医官迎了上来,对林武和苏时雨拱了拱手,面带愁容道:“林校尉,苏先生,三位伤者的情况……唉,还是老样子。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嘴里净说些胡话。昨夜还有一位,险些咬断了自己的舌头。”
苏时雨听得心惊肉跳,这哪里是探视,这简首是去鬼门关一日游啊!
“有劳医官了。”苏时雨定了定神,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个胸有成竹的“高人”,“草民进去看看。”
医官犹豫了一下,还是侧身让开了路。+卡`卡′小_说-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林武紧随苏时雨身后,一手按在腰间的刀柄上,警惕地打量着西周。
厢房内光线昏暗,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药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三张简陋的床板上,各躺着一人,形容枯槁,眼神涣散,正是那三个从敬亭山虎口逃生的幸运儿——或者说,不幸儿。
苏时雨强忍着心中的不适,走到第一张床前。床上躺着一个形容樵夫打扮的汉子,双目圆睁,死死地盯着屋顶,嘴唇哆嗦着,发出“嗬嗬”的怪声。
“这位……壮士,”苏时雨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一些,“你可还认得我?”他当然知道对方不认得,这只是开场白。
那汉子像是没听到他的话,依旧瞪着屋顶,突然,他猛地伸出手,抓住苏时雨的衣袖,力气大得惊人。
“黑……黑风!黑风来了!快跑!山君……山君要吃人了!”他嘶声喊道,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
苏时雨被他抓得生疼,吓了一跳,连忙想挣脱,却被抓得更紧。
林武见状,上前一步,沉声道:“放开苏先生!”他伸手在那汉子手腕的穴位上一按,那汉子痛呼一声,松开了手。
苏时雨惊魂未定,连退几步,抚着胸口喘气。他怀里的“静心墨”此刻冰冷刺骨,仿佛首接贴在了他的心脏上。
“黑风……山君……”苏时雨定了定神,努力从这疯言疯语中寻找“线索”。他看向第二张床,那是一个年轻的厢兵,蜷缩在床角,瑟瑟发抖,口中不停地念叨着:“红……红眼睛……好大……好大的嘴……别吃我……别吃我……”
苏时雨走到他床边,蹲下身子,轻声问道:“红眼睛?有多大?像灯笼那么大吗?”他这是从志怪小说里看来的常用形容词。
那厢兵猛地抬起头,眼神空洞地看着苏时雨,突然咧嘴一笑,笑声尖利刺耳:“嘿嘿……灯笼?不止……比……比磨盘还大!一口……一口就吞了一个!”他说着,又缩回头,继续发抖。$?看·e书&屋°? .¢?追¥最ˉ^>新·′o章<节+t
苏时雨听得头皮发麻,这描述也太具体了,具体到让他想吐。
他转向第三张床,这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老猎户,也是三人中伤势最重的一个,身上多处包扎,气息奄奄。他似乎比前两人要清醒一些,看到苏时雨,眼神中露出一丝哀求。
“老丈,你……可有什么话要说?”苏时雨问道。
老猎户张了张嘴,发出微弱的声音:“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