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之内,气氛一时间有些微妙。^狐^恋+文~学! .更_新¢最`全¢
苏时雨看着眼前这位笑容可掬、言辞温和,却句句不离“合作查案”的大理寺少卿宋濂,心中百味杂陈。他知道,自己这条咸鱼,这次是真的被架在火上烤,想翻身都难了。
“宋大人言重了。”苏时雨脸上挤出一丝略显僵硬的笑容,“下官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正愁不知从何处着手。有宋大人这等精明强干的上差坐镇指导,下官……下官自然是求之不得,定当竭尽所能,配合大人查案。”
他这番话说得谦卑恭敬,姿态摆得极低,心中却在暗自盘算:“这位宋大人,看起来不像是个好糊弄的主儿。我那套装神弄鬼的把戏,在他面前怕是要悠着点使了。不过,既然是‘合作’,那有些脏活累活、危险的差事,是不是也能顺理成章地‘请’他老人家分担一些?”
宋濂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微微一笑,道:“苏巡察使不必过谦。你在庐州和宁国的事迹,本官早有耳闻。有些手段,非常人所能及也。此次江南道连环异案,案情诡谲,非寻常刑名手段所能尽查。圣上特意嘱咐,要多倚重苏巡察使这般的‘奇人’。”
他这话,既是捧了苏时雨一手,也暗示了苏时雨的“专业对口”,休想推卸责任。
苏时雨心中暗骂一声“老狐狸”,面上却只能拱手道:“宋大人过奖。下官定当知无不言。”
“甚好。”宋濂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从袖中取出一叠整理得井井有条的卷宗,推到苏时雨面前。,狐?恋·文¨学/ .更·新`最′快′
“苏巡察使请看,这些是本官从京城带来的,关于江南道其他几处州府发生的类似案件的初步汇总。”宋濂道,“徽州府祁门县,一月之内,七户人家三十余口一夜之间尽数失踪,现场只留下淡淡异香;池州府青阳县(苏时雨老家),城郊古寺附近,有樵夫称夜间目睹红光冲天,伴有鬼哭狼嚎,随后寺中三名挂单僧人离奇失踪;太平府芜湖县,有渔民在江上捞起数具被吸干了精血的干尸,死状与宁国县妖藤案的受害者极为相似……”
苏时雨一边听着宋濂的介绍,一边快速翻阅着那些卷宗,越看越是心惊。
这些案件,发生的地点虽然分散,但作案手法、现场遗留的线索,都与宁国县的“妖藤案”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那诡异的甜腻香气、凭空消失的活人、以及……在徽州和太平府的案发现场,竟然也发现了与宁国县义庄怪物残骸旁类似的黑色金属令牌和檀香香灰!
“看来……这真是一个组织严密、活动猖獗的邪教组织所为!”苏时雨放下卷宗,脸色凝重地说道。
“不错。”宋濂道,“根据本官初步推断,此邪教组织,可能名为‘往生莲社’或类似的名称,其崇拜的,很可能是一种名为‘血莲圣母’或‘无生老母’之类的邪神。他们通过掳掠活人,利用某种邪术进行献祭,目的……尚不明确,但多半与提升自身修为、炼制邪丹、或是召唤更强大的邪恶存在有关。¤咸,鱼|看~°书?+§ :@±更&?新.最\全/”
苏时雨听得暗暗心惊,这位宋大人,果然不是省油的灯!仅凭这些零散的线索,便能推断出这么多东西,其心思之缜密,远非孙启贤那样的庸碌之辈可比。
“苏巡察使在宁国县发现的那些兽皮古籍和祭坛,对我们查清此案,至关重要。”宋濂继续道,“本官己命人将古籍拓片火速送往京城,请钦天监和翰林院的博学之士共同解读。至于那祭坛……苏巡察使可否详细描述一下其形制和上面的符文?”
苏时雨心中一动,暗道:“这位宋大人,倒是帮我解决了一个大难题。”他那些兽皮古籍,上面的鬼画符他一个字都不认识,正愁怎么往下编呢。
当下,他便将自己在城北废弃宅院地窖中发现的那个白骨祭坛的形制、上面的血色符文,以及墙壁上的恐怖壁画,仔仔细细地向宋濂描述了一遍。当然,他隐去了自己脑中闪过的那些血腥幻象,只说是根据现场推断。
宋濂听得极为专注,时不时地在随身携带的簿册上记录着什么,眼中精光连闪。
待苏时雨说完,宋濂沉吟片刻,道:“苏巡察使所言,与本官在其他几处案卷中发现的一些零星记载,颇能相互印证。看来,这‘往生莲社’,所图非小,其手段也远比我们想象的要残忍和……系统化。”
他顿了顿,又道:“本官此次前来,除了带来这些案卷,还带来了一些……嗯,‘特殊’的人手。”
说着,他对着门外微微颔首。
片刻之后,两名气质迥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