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远那不带丝毫情感的目光,如同两柄无形的利剑,在苏时雨、宋濂、秦明远三人身上来回扫视,压得他们几乎喘不过气来。¢看′书-君? ,追`最-新^章+节-
中军大帐之内,气氛凝重到了极点。
“宋少卿,”高远的声音冰冷如铁,缓缓开口,“你身为大理寺少卿,奉旨巡察江南,当知军国大事,岂可擅专?秦将军所部‘破魔营’,乃是朝廷精锐,本官尚未抵达,你等便将其轻易投入如此凶险之地,若有大的折损,这个责任,你担待得起吗?”
宋濂闻言,额角渗出一丝冷汗,连忙躬身道:“高侍郎息怒。下官知罪。只是当时情况紧急,徽州‘鬼见愁’妖人活动猖獗,又有苏都指挥使‘感应’到其核心机密,我等也是为了尽快查清案情,安定地方,才不得不行此险招。”
他巧妙地将苏时雨推了出来,试图分担一些压力。
高远冷哼一声,目光转向秦明远:“秦将军,你身为羽林卫左郎将,统兵数载,难道不知‘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的前提,是‘审时度势,不误军机’吗?区区一股盘踞山林的妖人,便让你折损了近百名‘破魔营’精锐,还有柳七那样的得力干将。你,有何话说?”
秦明远脸色涨得通红,他虽然自负勇武,但在高远这位军中前辈的凌厉目光和严厉斥责之下,也不禁感到一阵心虚和羞愧。
“末将轻敌冒进,指挥失当,甘愿领受军法!”秦明远单膝跪地,声音嘶哑地说道。*k?u?x*i-n?g~y!y¨.·c\o+m^
苏时雨在一旁看着,心中暗暗叫苦。这两位大佬都被训得跟孙子似的,下一个,怕是就要轮到他了。
果不其然,高远的目光,如同两道冰冷的探照灯,落在了他的身上。
“苏都指挥使,”高远的声音听不出喜怒,“本官听闻,你不仅能‘感应天机’,‘未卜先知’,还能‘画符驱邪’,‘隔空斗法’,甚至在身受重伤、油尽灯枯之际,还能‘起死回生’,‘脱胎换骨’?当真是手段通玄,令人叹为观止啊。”
他这话,明着像是在夸赞,实则每一个字都带着浓浓的讽刺和不信任!
苏时雨只觉得头皮发麻,连忙摆出一副“诚惶诚恐”、“愧不敢当”的表情,躬身道:“高侍郎谬赞了。下官不过是仗着家传的一些微末伎俩,以及几分不值一提的运气罢了。若非宋大人运筹帷幄,秦将军和林校尉等人奋勇杀敌,下官早己尸骨无存,岂敢在此饶舌?”
他再次将功劳推得一干二净,努力将自己塑造成一个“人畜无害”的“吉祥物”。
高远看着苏时雨那副“诚恳”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厉色,却没有再继续追问。
他知道,对付苏时雨这种“滑不溜手”的“奇人”,一味的威压和斥责,未必能起到效果。
他猛地一拍帅案,沉声道:“也罢!此次‘鬼见愁’之役,虽然过程凶险,折损不小,但毕竟也算是捣毁了妖人一处重要巢穴,缴获了不少罪证,算是功过相抵吧!”
“但!”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更加严厉,“从今日起,江南道所有‘剿邪’事宜,必须由本官统一指挥调度!任何人不得再擅自行动,违令者,军法从事!”
“是!”宋濂、秦明远、苏时雨三人,齐声应诺。°$完:?¢本×神3¥}站¨|! $已¢发~,£布3>=最[?新#章÷?节?
接下来,高远便展现出了他“铁血将帅”的雷霆手段。
他先是下令,将此次“鬼见愁”之役中英勇牺牲的将士,一一厚葬,并从优抚恤其家属。对于那些作战勇猛、立下功勋的,如林武等人,也毫不吝啬地给予了嘉奖和提拔。
而对于那些在战斗中临阵退缩或指挥失当的,则毫不留情地给予了严厉的处罚,甚至当场斩杀了几名试图逃跑的溃兵,以儆效尤!
一时间,整个宁国县的官场和军营,都笼罩在一片肃杀和敬畏的气氛之中。
苏时雨看着高远这番“恩威并施”、“杀伐果断”的手段,心中也不禁暗暗佩服。这位高侍郎,虽然行事强硬,但也确实有几分真本事。
在对宁国县的防务和“剿邪”力量进行了一番雷霆般的整顿之后,高远便将宋濂、苏时雨、秦明远以及他自己带来的一些核心幕僚和参将,召集到了中军大帐,开始对那本从九层妖塔废墟中找到的邪教名册,进行更深入、更系统的“挖掘”和分析。
这本名册,材质特异,非纸非帛,上面用一种极其诡异的血色墨水,密密麻麻地记录了数千个名字、生辰八字、以及他们在“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