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食”,不过是诱他们赴死的最后一顿断头饭。
“你们说过不杀十八到二十西岁的降卒!为何出尔反尔?!”一名青年嘶吼着,声音撕裂。
“我家中还有老母!求求你们,饶我一命!!” 另一人跪地磕头,额头砸在泥土上,溅起血沫。
可回应他们的,只有沉默的军阵,和弩手们冰冷的箭锋。
有人绝望反抗,可饿了两天两夜的身躯,连刀都提不动,转眼便被弩箭射穿胸膛,或被长戟捅穿,钉死在地上。
有人彻底崩溃,跌跌撞撞冲下深坑,抓起粟米疯狂吞咽,哪怕下一刻就要死,也要做个饱死鬼。
还有人呆立原地,双目空洞,任由士兵推搡着坠入深坑,仿佛早己魂飞魄散。
刹那间,上万张弩机同时上弦的"咔嗒"声如死神的磨刀声般响起,在洼地上空织成一张死亡的罗网。
降卒们的瞳孔骤然收缩。
有人手中的粟米"簌簌"洒落,有人喉头滚动着尚未咽下的饭食,更多人僵在原地,连呼吸都凝滞。
空气中蒸腾的热气裹挟着绝望,将每一粒粟米都染上死亡的气息。
“不...不要...”一个瘦削的青年跪倒在地,颤抖的手指深深抠进泥土。
他的泪水砸在冒着热气的粟米上,发出轻微的"嗤"响。
下一刻,求生的本能彻底爆发。
“吃!快吃啊!”一个满脸血污的汉子突然扑向食堆,双手疯狂扒拉着粟米往嘴里塞,米粒从指缝间簌簌掉落。
他的喉咙发出野兽般的呜咽,连咀嚼都顾不上,硬生生将干燥的米粒吞咽下去。
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这场最后的盛宴。
他们像饿极的困兽,用指甲抓,用牙齿咬,有人甚至抓起混着泥土的粟米就往嘴里塞。
一个年轻的降卒边吃边哭,浑浊的泪水在他满是污垢的脸上犁出两道清晰的痕迹。
在这生死一线的最后时刻,用最原始的方式,与命运做着最后的抗争。
深坑边缘,白起负手而立。
晨风吹动他的披风,露出腰间那柄饮血无数的青铜剑。
他的目光扫过坑中如蝼蚁般挣扎的降卒,冷漠的面容上不含一丝怜悯。
“放箭。”
箭雨骤降的瞬间,时间仿佛凝滞。
无数黑羽箭矢撕裂空气的尖啸声中,降卒们的躯体如秋收的麦秆般成片倒下。
箭簇入肉的闷响此起彼伏,溅起的血珠在晨光中划出凄艳的弧线。
有人还保持着吞咽的姿势就被钉死在食堆上,有人徒劳地伸手想抓住什么,最终只能无力地垂落。
黏稠的液体在坑底汇聚成溪,浸透了粟米,染红了泥土。垂死者微弱的呻吟与箭矢颤抖的尾音交织,奏响死亡的终章。
持锹的士兵们沉默上前。
铁锹铲起泥土的沙沙声里,一张张惊恐扭曲的面容逐渐被黄土覆盖。
当最后一抔黄土落下。
无数道猩红血气破土而出,在半空中扭曲成狰狞的怨灵面孔。
它们嘶吼着,挣扎着,最终却被无形的力量牵引,如百川归海般涌向坡顶那道玄甲身影。
白起蓦然张开双臂,饕餮披风猎猎狂舞。
血光暴涨间,他周身毛孔都在吞吐着滔天煞气。
那些怨灵哀嚎着被吸入他的体内,每一道冤魂入体,他的气势就攀升一分。
"轰——!"
突然一声惊天动地的爆响,血光冲天而起。
方圆十里的飞禽走兽惊恐逃窜,连最悍勇的铁鹰锐士都不由自主地跪伏在地。
当血光渐散,白起缓缓睁眼。
眸中似有尸山血海沉浮,又似万鬼哭嚎。
大宗师八重境,突破!!
郭淮阴跪在十丈外,额头紧贴地面。他清楚地感觉到。
此刻的主帅,己非人间武者,而是从地狱归来的魔神。
……
高唐大营。
残阳如血,将连绵的营帐染成一片猩红。
后军二十万士兵正整顿辎重,铁甲相击声与车辕吱呀声交织成行军的序曲。
突然。
“报——!!!”
一骑探马自烟尘中飞驰而来,战马人立而起,溅起漫天沙土。
马背上的斥候滚鞍落地,甲胄上满是污垢。
“将军!”斥候单膝砸地,嗓音嘶哑如刀刮铁锈,“中军...全军覆没!萧统帅战死,残余十万降卒被白起...悉数坑杀!”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