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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哥，”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发自内心的敬佩，

“我钱有德，这辈子，最佩服的，就是你们这些……在一线，跟小日本真刀真枪干的……真汉子！”

“哼，汉子个屁！”

“独臂龙”从鼻子里，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冷哼，但那紧绷的身体，却明显放松了不少，

“现在……就是个废人咯。”

“龙哥，话可不能这么说。”林默说道，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咱们还活着，就总有……把这笔血债，讨回来的那一天！”

他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让“独臂龙”这个铁打的汉子，也有些许感慨。

两人在浴池里，沉默地泡了许久。

林默才仿佛突然想起什么，用一种“不经意”的语气，问出了那个……他最关心的问题：

“对了，龙哥。我记得，我以前在总部的时候，听人提起过。说咱们上海站，以前，不是有一个姓柳的行动组长吗？是个了不得的女中豪杰，好像……是叫……柳如烟。”

“她……人呢？”

“独臂龙”正在搓澡的手，猛地一停！

他转过头，看着林默，那只独眼里，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有悲痛，有愤怒，但更多的，是一种……无能为力的悔恨。

“唉……”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将手中的毛巾，狠狠地扔进了水里。

“钱专员，您说柳组长啊……”

他的声音，变得异常沙哑。

“她……在半年前的一次行动中，为了掩护我们几个兄弟撤退，一个人，把追兵都引开了。

后来……后来就失手被捕，被关进了……76号的死牢。”

“我们……都以为她早就……牺牲了。”

“但是，”他话锋一转，那只独眼里，又重新燃起了一丝微弱的、但却充满了希望的火苗，

“就在上个月，我们安插在76号的一个‘耗子’，冒死传出来一个消息。”

“说……好像……在76号最深处的那间水牢里，还关着一个‘身份极高’的女犯人，骨头硬得很，76号那帮畜生，用尽了所有的酷刑，都没能让她开口说一个字。”

“有人猜测，那个女犯人，可能……就是……”

“柳组长！”

林默的心，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猛地一沉！但随即，又被一股……更加炽热的火焰，所填满！

她……还活着！

她竟然……还活着！

林默缓缓地，将自己，沉入了滚烫的热水之中。

水面上，只露出一双……燃烧着熊熊火焰的、如同饿狼般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