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远时一挥手坐了回去,语气略微有些酸:“女大不中留,老父亲连看一眼的权利都没了。精心养大的花,别人轻而易举就给摘走了!”
说着,眼神飘到鬼车身上。
目光瞬间化作利刃无形扎了他一下。
莫名被迁怒的鬼车,面色沉静,内心却冒出一丝悲催。
他没抱到人,却平白挨了一记刀眼。
秦远时在军中对他看重,并委以重任,这些时日跟着秦家军同叛军打完一场生死战,他同所有将士一样,用意志撑到最后一刻。
而战争并没有结束,他只能随将士们驻守在城外,也无暇回到曲州城内去看婉儿。
满身疲惫,从未睡过一个好觉。
天知道,当九渊说出王妃在外面的时候,他有多渴盼婉儿也在外面。
尽管心底还是担心一个女子深夜出来,毕竟城外并不安全。
叛军说不定随时来犯。
鬼车掩去眸底的黯芒,紧了紧手中的剑。
没来也好,他也省得忧心。
——
夜色中。
两人在柳树下抱了许久。
祁湛将她两只手握在手里,确认小手是暖和的,才放下心来。
深夜寒凉,也不知道她何时醒过来的,又独自在外面站了多久。
满腹的话,但此刻他也顾不上多说什么了,将少女打横抱起。
走了几步,他忽然想到什么问:“你怎么来的?”
秦幼宁眼神躲闪,对上祁湛的黑眸,只好老实交代:“娘亲不准我出城来找你,我就躲在送军资的车里出来了。”
她的眼神软软的,祁湛责怪的话哽在喉咙,消失殆尽,语气瞬间便软了下来。
“军营不适合你来,跟我回城内。”祁湛此次出城是策马,眼下没有马车,他只好小心翼翼将怀中的人放在马背上,再跳上马将她整个圈在怀中。
秦幼宁急道:“我还没看一眼爹呢。”
祁湛回:“我替你看过了,他硬朗得很,不用看了。”
昏睡西日,她的脸都瘦了一圈,他现在只想送她回去休息。
不想再让别的事情,分散她的心神。
“你若是担心他,我每日都来替你探望一眼。”
秦幼宁仰头看他,轻声道:“祁湛,我也担心你。”
“还有,谢谢你,对不起……”
千言万语融在这短短几字里。
“还有……”
秦幼宁把唇凑近他耳边,无比炙热而虔诚说出了最后三个字。
男人的步伐骤然一顿。
臂弯用力将她抱得很紧。
他沉沦其中,此生只想供她驱策。